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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正在病中,精神不太如以前。」杏濃帶著歉意道,「謝公子今日不如就先回去?」
謝青蘇頷首道:「轉告他,我改日再來。」
宋衍卿方踏進勤政殿,便聽見了一連的咳嗽聲。他止住腳步,行了個常禮,「皇兄。」
宋衍澈坐在一堆奏摺後,說了一聲「來了」,又別過臉不住地咳嗽,玉容咳得泛起了紅霞,一雙溫柔多情的眸子好似浸在水裡一般,連長睫都被打濕了。這一病,他又清減了不少,坐在桌案前都有些費力的模樣。宋衍卿看得直皺眉頭,大步走到他跟前,奪下兄長手中的奏本,「皇兄都病成這模樣,還看什麼奏本!依我看,乾脆明天/朝也別上了!」
宋衍澈雙目盈盈,臉上揚起了笑容,喃喃道:「你啊……」
「皇兄可用了溫凝丸?」
「用過,但朕的身子你也知道,此乃天生不足,尋常藥物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我瞧著前陣子皇兄的精神頭就很好。」宋衍卿道,「皇兄只要仔細養著,身體定會越來越康健。」說著,還嫌棄地看了一眼桌案,好像是他還得自己哥哥積勞成疾似的。
傳言,沈太后誕下當今聖上時足足早產了兩個月,因此宋衍澈打從孃胎裡出來就比別的孩子要虛弱。好在在先帝太后悉心照顧之下,他也順順利利地長大了。平日裡也還好,但只有稍稍受了一點風寒或者是稍稍吃了點什麼生冷的食物,就會高熱不斷,沒有個十天半月肯定好不了。
宋衍澈虛弱地笑了笑,看著面前堆成山的奏摺,道:「你這話,倒和母后說的一樣。」
「那為何皇兄不聽母后和我的話呢?」
宋衍澈笑容微斂,「段長風上任戶部尚書一事,你可知曉?」
宋衍卿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鄭尚書致仕之意,朕早就知道,一直未定下新的尚書人選,你可知是為何?」
宋衍卿不假思索道:「按照我朝慣例,應有現任戶部侍郎姚敏繼任,但這姚敏,是謝稷的人。」
宋衍澈定眉定眼地瞧著他,嘆道:「你不是不懂這些,只是懶得去管而已。」
「皇兄你知道我的,」宋衍卿一臉無所謂,還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吃了起來,「我只想當個閒散貴人。」
宋衍澈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自□□建朝已有數百年,百年來,世家強,則皇權弱,反之亦然。這一年,朕重用謝氏,提拔了不少新科才子,已惹得母后和舅舅不悅,若再提拔姚敏任戶部尚書,只怕更會寒了他們的心。」
「那皇兄為何不選別人,選了段長風?」宋衍卿問,「難不成就是為了討母后歡心?」
宋衍澈淡淡地牽了牽嘴角,「此事不是朕定下的。」
宋衍卿拿著點心的手靜了一靜,幾番斟酌,才道:「母后她,想必也是被舅舅逼急了。」
「卿兒,朕知道你不欲過問朝事,但今時不同往日——」宋衍澈又咳了起來,宋衍卿放下手中的點心,替他拍背順氣,劉進忠也忙遞上一盞熱茶,「陛下,吃口茶潤潤嗓子罷。」
宋衍澈抿了一小口茶,緩了緩,道:「朕的身子你也瞧見了,若朕將來有什麼三長兩短——」
「皇兄,」從小到大,宋衍卿最不喜聽到這樣的話,「你會好起來的。」
宋衍卿雙目瀲灩地瞧著自己的弟弟。他們雖是一母同出,但他像極了父皇,自己則是和母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陰柔貌美有餘,陽剛貴氣不足。「朕膝下無子,如若真有什麼,能繼承朕的江山的,也只有你了。」
宋衍卿嘴裡泛起一絲苦澀,「皇兄你就是太勤於政事了,一個月連後宮都不去幾次,那些后妃能生出皇子來才怪。」
宋衍澈瞭然笑道:「此話是母后讓你說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