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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堂裡,徐安寧端正地坐著,杏濃給她端來的冰鎮果子她也沒碰。看見徐西陸進來,她忙站起身,喚道:「二哥哥。」
半月未見,徐安寧清減了不少,她本身就生得嬌小,現在更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般的瘦弱。徐西陸對這個妹妹素來有幾分好感,現在又多了幾分愧疚,雖說董姨娘是自己作死,可她的死畢竟是和自己脫不了關係的。
「前陣子聽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了?」
徐安寧勉強笑了笑,那笑容宛若風中殘燭,「潘大夫神醫妙手,幾貼藥下去,我就好了大半。」
徐西陸點了點頭,「那你……」
「二哥哥。」徐安寧的聲音微微變了調,「我這次來,是想求一個真相。請二哥哥告訴我,我姨娘究竟為何會突然暴斃。」
徐西陸稍作遲緩,道:「此事夫人不欲讓你知曉,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我明白。」徐安寧眼神直視著徐西陸,眼中慢慢蓄起淚水,「二姐姐她……她現在整日都念叨著要報仇,她要讓徐府每個人都不好過。我……我有點怕她,可我不知道怎麼說服她。夫人告訴我們,姨娘是因為犯了大錯,才自縊身亡。二哥哥你告訴我,真的是這樣嗎?我相信父親,他絕不會平白無故地把我姨娘關起來。我就想知道,我的姨娘,真的就……就罪應當死麼?」徐安寧似再也忍不住了,臉埋在手掌裡,小小聲地啜泣著。
「安寧,」徐西陸拿開她的手,儘量溫柔地說:「你的娘親,或許罪不該死,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你說,這是何故呢?」
徐安寧紅著眼眶搖頭,「我……我不知道。」
「你想想看,如果你娘親還活著,父親定然不會輕易寬恕她,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或將她發賣出府,或交給官府,那到時候,你和二妹妹又會是什麼處境呢?」
徐安寧愣愣地望著他,「二哥哥的意思是,姨娘是為了我們?」
「不錯。」徐西陸道,「你們本就是庶女,若生母再是個犯婦,就算你生在上京徐家又如何?這京中的管眷貴女只會永遠看低你們一等。現在她已身死,父親對她的過錯自然不會再追求,也不會遷怒於你們。」
徐安寧拼命地搖著頭,「不,姨娘……姨娘她……她怎麼這麼傻!」
「安寧,你要和青陽一起好好活下去,認真活下去,這樣才不會辜負董姨娘的一片苦心。至於復仇,」徐西陸微哂,「你告訴二妹妹,她有復仇的權利。但她最好弄清楚,她要向誰復仇。」
隨著七月的臨近,徐府上下百來口都在為徐玄英的婚禮做準備。徐府從門口到徐玄英的新房都鋪上了紅棉地毯,過往的每扇門都貼上了大紅喜字,連樹上都披著胭脂紅的紗幔。
六月底,徐長贏回了一次孃家。因著徐泰和不在,只去向張氏請了安,張氏忙於看嫁資,和她說了沒兩句都打發她走了。徐長贏離開世安苑後直接來了潮汐閣。
對於徐府五月遭遇的種種,徐長贏略有所聞,她已外嫁,自不好經常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先是感嘆了一番徐西陸有多麼瘦,後就抓著他細細詢問起來。
「謝天謝地那場火沒傷著你。不過,這董氏還真是個心狠手辣的,」聽完徐西陸的講訴,徐長贏長籲短嘆道,「她倒是死不足惜,只是可憐了三妹妹。」
徐西陸慵懶地笑了笑,「姐姐也以為此事是董氏一人所為?」
徐長贏聽出來他的弦外之意,不禁用帕子捂住了嘴,「你的意思是?」
「董氏只有兩個女兒,她毒害父親有什麼好處?是,她這樣做無論是謝夫人,還是其他的新人,都無法再有所出,那她自己不也一樣麼?妾室身份卑微,等青陽和安寧出嫁,她在這個家裡,還有什麼?」徐西陸面色寡淡道,「我若是她,才不會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