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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人,宗主一向海量,」 身形瘦長的姚宗主開了口,慢條斯理地道,「這怎麼會您還醒著,他倒醉了?該不是,不想見我們幾個老骨頭,借醉開脫吧?」
「姚宗主,您不知道,」我忙解釋,「這事全怪我。先前他去澤蕪君那裡,已經喝了一壇天子笑,是我不懂事,他回來,還拉著他對飲……您也清楚,酒混著喝,後勁最大的……」
「阿愫,不怪你,」他表現出恰如其分的酒意,又似清醒,又似糊塗,「我平日事忙,多虧你體諒,今日也,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閒,與你小酌幾杯……又怎麼了?」
「仙督大人好福氣,上有澤蕪君兄友弟恭,下有金夫人夫妻恩愛。這樣,倒容在下向金夫人告個罪,打擾夫人夫妻敘話,實在是在下的不敬,」 姚宗主說著,明明是好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不知怎麼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哪裡話,哪裡話……」金光瑤口齒不清地笑道,「姚宗主仙,仙門尊長,資歷深厚,再說,就,就要成一家人了,何不坐下,一起喝幾杯?」
他這話一出,後頭那些人包括姚宗主本人都是一愣,明擺著來勢洶洶的的氛圍,誰跟你一家人?這是金光瑤喝多了,連這點都感覺不出來嗎?
果然,姚宗主沉下臉色,道:「姚某何德何能,能攀附蘭陵金氏,還請仙督大人明示,一家之說,所為何來?」
「親家啊,」金光瑤站起身,腳步顯得有些跌撞,笑著過去拍姚宗主的肩。
他這一句親家叫得在場所有人臉色發白,姚宗主更是眉頭倒豎,顧不得禮數,厲聲質問:「你說什麼?!」 說著,還把金光瑤搭在他肩上的手一撥,以示界限。
他這一撥不打緊,金光瑤本就踉踉蹌蹌的,這下直接撞在在帳邊的擺飾架上,碰翻了一對青瓷美人屏。
我上去撈他,他幾乎是順勢掛在了我肩上,同時再次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忙捂著額頭,嗔道:「夫君啊夫君,你這回可丟人可丟大了!」說著,又罵帳中侍女道:「還愣著!長眼睛吃飯用呢?還不快把宗主扶回私帳,伺候醒酒的藥!」
侍女從人不敢怠慢,一應而上,把金光瑤連扶帶拽,帶到後頭去了。
幾家宗主看這一幕,真有點搞不清真假了,面面相覷,又看回我。
我向他們施個萬福,道:「各位宗主,今日真是對不住。改日家夫酒醒,一定讓他登門回訪,給各位賠罪。」
姚宗主鐵青著臉,剛想說話,我又截住他的話頭:「我知道各位的疑慮,但各位想想,他若是裝醉,能裝一天,還能裝一輩子不成?現在他這個狀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做不得主,還望各位海涵,先請回吧。」
我這話出來,宗主們也是無法,有幾個開始打圓場起來,道:「姚宗主,金夫人是個女流,您跟她置什麼氣,咱們的事,還得找仙督說。今天既然仙督醉了,咱們改日再來就是。」
我眨了眨眼,留意到是誰帶頭打的圓場。
「是呀」「是呀」另外幾家也都附和,說不要為難了金夫人云雲。
於是幾家宗主到底迴轉,留我一個在帳內。
可我心裡也犯嘀咕,像我說的,他演這一出,最多隻能搪塞一天,又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他說那幾句話,又是何意?
罷了,我還是自去找他,問他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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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家去後,我跑回後頭私帳,看金光瑤。
他歪著身子,一隻胳膊倚在案子上,看見我來,兩隻手指掂起一隻金樽,然後他瞧著我,笑眼彎彎,做個敬我的手勢,一仰頭,把那樽酒真喝了。
「你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問。
他不答反問:「你這兩天看見金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