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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廁呢!」
越恆痛痛快快放了水,站在半山腰伸了個懶腰。他這一覺睡得舒服無比,再起床只覺耳清目明,活力無限,恨不得立馬圍著這三跑幾圈。
「奇怪。」越恆摸摸腦袋,撓撓屁股。要不是沒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他還以為自己是妖怪。還是啥吸收日月精華的妖怪。
睡了一覺,築基了?
直到現在,他還茫然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純粹的古代。想到拳拳生風卻不拘一格的老酒鬼,仙風道骨白衣不染的老遊醫以及老遊醫同款縮小版老藥童,還有昨天槐樹下那群指尖針線翻飛,面容美艷的男男女女……
越恆越想越糾結,乾脆盤腿往水缸後一坐,託著下巴皺起眉頭。
跑,還是不跑?
老酒鬼說山溝村與世隔絕,他跑到半路餓死咋辦,餓不死被野狼抓走當糧食咋辦,而且他腿這麼短,人都跑不過。
越恆握緊小拳頭,心裡天平無限傾斜,藏在最心底的小心思慢悠悠冒出來。
他、確實、不是、很想跑。
越恆想到昨天所見日光下身姿豪邁,瀟灑絕倫的老酒鬼,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心動。
他彷彿渺小大地中的幼苗,撐著脆弱的芽仰望天空。巨龍從雲間飛過,在縹緲蒸騰的霧水中奔騰飛躍,照亮翠芽的夢。
若是他也能如老酒鬼一般身手了得,縱橫江湖……越恆的眼越來越亮,他腹中那團火慢慢升騰,紅色順著面板向上攀爬,蛛網一般。
越恆看不到的角度,紅色絲線在他頸間攀爬,蔓延至他臉龐那刻——
「你躲這幹嘛呢?」老酒鬼從水缸後探出頭,陰影蓋住越恆矮小的身體。
越恆抬頭,眼中紅光流星般墜落,小孩仰著頭,眼睛亮如繁星。
「師父!」越恆痛快地喊道,「我餓了!」
打拳啥的,還是先吃飽飯更重要!
「缸後面有飯是不是?」老酒鬼冷哼一聲,左手往旁邊一丟,一隻肥碩的母雞撲騰著翅膀「咕咕」叫著飛到地上。
一根雞毛順著風撲在越恆臉上,越恆瞪大眼,「師父?」
他指指母雞,指指自己,一臉激動,「給我的?」
「留著下蛋。」老酒鬼揪下腰邊酒葫蘆,將手裡端著的青色碗放在木桌上,「過來吃飯。」
「來啦!」越恆揪下臉上雞毛,風一般衝到木桌前,看著臉大的碗。
老酒鬼倚在院中巨大的木蘭花樹旁,喝酒吹風,一臉愜意,慢悠悠道:「老藥童昨晚擀的面,你小子不中用,兩口酒撅過去,白瞎了這麵條。還是那小子上心,今早進山前重新做了碗送過來。」
越恆捧著臉大的碗,心裡有些感動,沒想到老藥童看上去冷冰冰,心腸倒軟。
越恆決定從今天起,老藥童就是他最好的兄弟!
這份心思在看到碗底的荷包蛋時更加深沉。這不是好兄弟,誰是好兄弟!
越恆坐在條凳上,夠不著的兩條腿悠悠晃動,母雞邁著步子從他身前經過。越恆抱著碗,兩隻眼直勾勾盯著它肥碩的肚子。
母雞頸後毛炸起,舉著翅膀盯著左右防備半天。等越恆放下碗,母雞放下翅膀,「咯咯噠」
著找窩睡覺。
「碗放桌上養蟲?還不刷碗去。」老酒鬼呵斥道。
「哦!」越恆連忙捧著碗找水。他看看比他高一半的水缸,抬抬腿,默然半晌,又抱著碗去拉凳子。
老酒鬼躺在樹蔭下,一副悠閒模樣,看他折騰。
越恆扶著水缸,腳下凳子晃來晃去,他也不怕,手撐著水缸往裡探腦袋。黑漆漆的缸裡盛滿乾淨的水,平靜無波,倒映蔚藍天空,和一臉好奇的娃兒。
越恆眨眨眼,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