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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鐸風和梁知舒很快趕來,二人依舊在爭執。
或者也不能說是爭執,只是你一句我一句:許方思堅持是他動手殺人,但他每說一句梁迢也重說一遍是他開的槍。
——開始搶著當殺人犯了。
寧鐸風聽了兩句後眉心緊鎖,看向環胸靠在牆角的寧巖,寧岩心中憋悶,迫於長輩在前的壓力放下立在牆邊的腳站直了身體,張了張嘴,發現也沒什麼能交代的。
太大了,這個禍。
不是不能收場,但是也不好收場。
寧鐸風收回目光,梁知舒看到二人渾身的血平常再怎麼鎮定也膽戰心驚了一下,走過去想檢查二人有沒有受傷,但是被攔住了,灰樓最近換了幾批守衛,一個不認識梁知舒的警衛移動槍口對準梁知舒喝止她不許再往前,寧鐸風上前一步擋在梁知舒面前撥開那支槍,那人眉眼一豎正要發火,被寧鐸風睥睨的眼神逼退。
梁知舒走過去蹲下問他們怎麼樣,同時發現梁迢後背的西裝有一條長長的劃痕,但是內裡襯衫還算完好,許方思靠在梁迢懷裡,梁迢扶著許方思的後背說:「他受傷了。」
許方思脖子上有一圈很明顯的青紫,梁知舒問許方思怎麼樣,許方思說沒事,梁迢恍若未聞,抱起他準備去處理傷口,滿屋子警衛齊刷刷將槍口對準梁迢逼他站在原地別動,梁迢像沒看見似的往外走,沒走兩步就沒路了,他抬眼盯著面前抬槍的人:「讓開。」
那人腳下挪動一瞬有一些猶豫,很快又持穩手槍。
許方思搖頭:「我真的沒事,你放我下來。」
「閉嘴。」梁迢道。
「是我殺的。」許方思再次說道。
桌上記錄本一字一句,攝像機從始至終盡職盡責工作,事件起末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固然靳惟笙言語過激在前,可是隨身攜帶刀具的許方思撇不乾淨。
而許方思,動手之前大概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我不想看他被一群人周全地保護著,被關在哪裡的安度餘生。」許方思聲音不大,話音很平穩,神態很清醒,梁迢猜測中許方思知道許妍自殺的訊息很可能會再瘋一次的場面沒有出現,許方思從答應來見靳惟笙到眼下一直都無比清醒。
也是,掩耳盜鈴的人不是許方思。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讓你滿意呢?」梁迢垂下眼看著許方思:「只要再等等。」
他會幫許方思殺光仇人,會幫許方思處理掉一切傷害過他的人,只要再等等。
許方思:「我一天都等不了。」
他曾經錯過了兩次機會,不可能再錯過第三次。
梁迢:「還有嗎?」
許方思避開他的眼睛語氣淡淡:「放我下來吧。」
梁迢嘴角勾了一下,但完全沒有笑的意思,沾了血點的臉有種令人驚心動魄的平靜:「什麼意思啊?」
——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是不是說著要重新開始,好好地走完的話,依然是假的?
兩個人中間有種平靜的暗流洶湧,不在其中的人也能感到,雖然很難琢磨是因為什麼。
梁迢問:「那現在呢?滿意了?」
「……嗯。」許方思目光垂得更低,梁迢的角度看下去幾乎只看得到上眼瞼在眼下落下的一圈陰影。
梁迢哧出一聲:「好,你滿意了就好。」
許方思再次張了張嘴,想讓梁迢放過他的話就這麼停在嘴邊。
很奇怪,他們總各懷心事,似乎在很多時候都把握不準對方的心意,相識似乎不久,相知也很淺,可是忽然之間就矢志不渝情深難捨了,可還是很淺薄,緣分和信任都很淺薄,但在某些面臨割捨與離心的時候又莫名地,一個字不說也能知道對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