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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什麼時候成為治國的萬金油了?

辛棄疾露出不服氣的神色來：&ldo;那些難道不是天災嗎?人如何能對抗天災?&rdo;

&ldo;為何不能?&rdo;柳恣直接滑出新的視窗，給他看搶險救災的影片，還把治療疫病的舊新聞報導翻出來，一樣樣的給他看：&ldo;不發展總結科技，單純靠詩文來解決問題?&rdo;

工程、醫藥、數理，哪個不是能撐起國家的棟樑。

就連法學也能實打實的服務到位‐‐

而道德?

哪怕給所有的孩子從小就用道德洗腦，照樣還是有治安問題和刑事案件，人性的惡是被環境影響而不是靠背書就能解決的。

辛棄疾一時反駁不了他的問話，可是如果贊同他的觀點，等於承認自己過去二十年學的東西都是無用之論。

柳恣今天問他的這個問題，他確實也在過去的十幾天裡問過自己無數次了。

哪怕趙青玉和柳恣不承認，他也可以從無數痕跡中確定，這些人來自於千年以後。

他們的歷史是真實存在的，吃穿用度也都是千年之後的東西。

正因如此，辛棄疾才有些混亂和迷茫。

他本身年紀尚輕，一方面被儒學教育了二十年，深以為仁義禮智信是傳世的精髓，可這個臨國把他們斥之為&l;奇淫技巧&r;的東西奉為聖學，無論小孩大人都在鑽研此物。

兩個國家的本末，是完全相反的。

&ldo;你去換個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rdo;柳恣看了眼他緊緻的腰線，再次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真是單身太久了，連比自己小四五歲的青年都想下手。

柳恣你別是個禽獸啊。

辛棄疾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裸著上半身其實不太合適，點點頭去換了衣服。

在剛住進這裡的時候，他並不信任這裡的任何一個人，甚至一度內心把自己當做囚犯。

但真的得到想走就走的允諾時，反而內心深處又貪著想多呆一段日子。

古代和現代的東西在不斷地融合到他的身上。

外表上戴著古典的發冠，可衣服換成了簡約的長袖襯衫。

腦子裡銘記的是春秋左傳，可眼睛裡看到的是物理化學。

有許多東西都在彼此衝擊和融合，也在無聲的扭轉他內心的認知。

車子開到了東南的農業園區，這裡已經比兩個月前熱鬧了許多。

柳恣帶著他刷卡進去，去看其中一畝畝的大棚和引水裝置，還有改良後的品種和被批次種植的玉米、土豆。

辛棄疾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不斷地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柳恣轉過身來，給他看那田野上緩緩開動的播種機。

&ldo;一個人，操縱這一臺機器，可以完成五十個農民一天要播種的量。&rdo;

這是你所信仰的道德仁義，永遠無法賦予的。

柳恣做這些事情，其實也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面。

他惱的不是辛棄疾要回杭州的決定，而是惱這整個揚州城原住民的不開化和矇昧。

哪怕政府宣傳過再多次，還是有人謠傳土豆玉米有劇毒，在糟蹋他們的土地。

無論交通狀況有多少人管著，總是有人用牛車馬車甚至是轎子堵住要道，再打滾耍賴著逃避罰款。

更不用說城裡種種迷信的現象，以及女子們在家裡悄悄裹著的腳。

這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理智再怎麼理解這些古代人，心裡也總歸會有些煩躁和不爽。

他柳恣是人，也是有脾氣和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