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所見略同(第1/2 頁)
血色驕陽冉冉升起,映照城關,殘存的狼煙灰濛濛地籠罩著整個穰縣。
街頭巷尾皆是倒地的死者,有兵士,有平民,鮮血在街道上橫流,在晨曦中漸漸乾涸。
張繡疲憊地坐在縣府首座,擺在案上的長槍遍佈血液,尚有餘溫,雙手虎口綻開,微微顫抖著,鏖戰一夜,終於奪城奪府,將荊州軍盡數驅逐出城。
張繡橫了賈詡一眼,冷冷道:“如軍師所願,穰城已歸我方,下一步該當如何?”
賈詡面色平常,似乎昨夜在這城中喪命的數千亡魂與他毫不相干,也沒有因為不對張濟舊部支援而感到愧疚。
“將軍欲立足南陽,當務之急乃是下令兵士停止劫掠殺害百姓。”
張繡血色眸子一抬,輕蔑道:“軍師也會在意他人性命?”
“將軍若想告別劫掠與流浪,便必須學會與民共生,若南陽成下一個關中,將軍屆時何去何從?”賈詡淡淡道。
張繡自然懂其中意思,招來左右,將賈詡的意思傳令下去。
“報,胡車兒將軍回來了。”
張繡一聽,頓時精神一振,一言不發地衝出去迎接。
胡車兒入城後不久,便碰上了張繡,身體一斜便滾落馬下,摸爬似的跑向張繡,兩行熱淚在滿是汙漬的臉上淌下,“少將軍,我把將軍帶回來了。”
張繡慢慢走到胡車兒身後的架子旁,無言地看著擔架上的白布,上面已浸滿點點血汙,他很想掀開看看,又怕那遺容會破壞他印象中叔父的勇武英姿。
“胡將軍辛苦了,先帶將士們入城休整吧。”張繡語氣平淡地吩咐。
胡車兒看著張繡的背影,雖覺有些落寞,但他卻感覺少將軍似乎一夜之間成長了。
男人什麼時候成長最快,就是他失去唯一依靠的時候。
次日晚間,穰城的戰報就送到了劉表面前。
張濟死了,穰城丟了,蒯越收攏殘兵,退守朝陽縣。
劉表一時也難以用勝敗得失來評價這場戰鬥,
只是穰城一丟,變相失去了對南陽的掌控,這是他無法容忍的。
州牧府的氣氛有些壓抑,蒯良一反平常穩健態度,力主立即派兵支援,趁西涼軍立足未穩之時,奪回穰縣。
蔡瑁則自告奮勇,請以蔡氏水軍北上,斷其退路。
別駕從事劉先則建議按兵不動,他的理由是西涼軍損兵折將,且主將張濟戰死,以西涼軍尿性,這種情況不是作鳥獸散,就是休整一番後退回關中。
活生生的例子有很多。
三種建議,各有部分官員支援,劉表一時也難以抉擇,只能發一道手令,命蒯越在朝陽休整。
諸葛巡一邊籌劃諸葛山莊的建設,一邊指導百畝水田的插秧工作,忙得不亦樂乎。
也是晚間在書房聽諸葛亮說起,諸葛巡才知道張濟戰死的訊息,就像聽說一件早就知道的事,諸葛巡的表現除了淡漠還是淡漠。
“兄長,今日峴山為張濟之死大感震撼,吵得不可開交,崔兄甚至說還要去給使君祝賀呢,兄長怎無半點興趣?”
哥要是跟你說秦二世而亡,你會有啥反應?諸葛巡淡淡回了句:“張濟死了,還有侄兒張繡,南陽那攤子事,斷難速了,為兄又何須操那個心。”
諸葛亮卻很有分享欲,這般年紀正是鍵政慾望最強的時候。
“兄長,還記得吾上回所提,使君結交張濟,制衡本土勢力之設想否?”
諸葛巡起了個猛子,“三弟不會在峴山說出來了吧?”
有些話關起門來說說可以,可不興宣揚啊。
諸葛亮否定地搖搖頭,“弟只是想問兄長,血親之仇,與生存攸關之事,孰輕孰重?荊州軍殺了張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