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撓撓頭,他嗜睡是人盡皆知,不到號角爭鳴,他是不會從床上下來,“回王爺,昨夜末將值班,在海灘礁石邊發現一艘海賊的戰船,詢問過附近的漁民,可能陳坦已潛入交州城。”
“陳坦?”薛隱沉了臉,“我就知道放虎歸山必有後招,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的膽子入我交州城。”
陸子滕問:“王爺,你不覺得他此行有異嗎?他是在海上討生活的海賊,風裡來浪裡去,今日搶人,別日被搶,已不是什麼新奇事兒。我們當日留他活口,是因為他們生活不異。可他卻潛入我交州,人生地不熟,他又欲意何為呢?”
薛隱狡黠一笑,“看來,有人坐不住了。”
“請王爺示下。”
“撤了梧桐軒的守衛,向外散佈本王傷愈的訊息,引蛇出動。”
“王爺,萬萬不可啊!”陸子滕阻止,“這三年來,日防夜防,不就是怕有人行刺,危及王爺性命,薛家軍群龍無首。”
薛隱朗聲大笑,有一種快意恩仇的無懼無畏,“三年也夠了,不如敞亮些示人,讓他們看個通透,我薛隱一窮二白,連海賊都比我有錢。”
“傷愈?”正在屋內梳妝的孟桐吃驚不小,“昨日傷口還開裂流血,今日就痊癒了?”
松香搖頭,她在廚房確實是這麼聽說的,“凝和居的三位都往梧桐軒來了,都是來探病的。”
“哦?”孟桐微微挑眉,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怔,她倒是忘了,還有這三位的存在。“松香,幫我拿那件煙籠紗裙。”
和那三位同來的侍妾相比,孟桐得天獨厚。她是孟相的愛女,京城有哪些珍稀異事,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手到擒來。凝香閣的脂粉,榮寶齋的步搖,倚春堂的煙籠紗,每每都新貨都是先送到府上讓她過目,挑剩下的才擺在店堂任人搶購。像董氏和安氏這種可能會在掖庭孤獨終老的待罪之身,是不可能會有機會享受。
當孟桐輕紗曼妙地走進屋內,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衣裳的樣子不算繁複,卻勝在簡潔流暢的剪裁和薄如蟬翼的衣料。煙籠紗,顧名其義就是色澤瑰麗迷離,像籠了一層輕煙,遠看霧氣迷離,水月朦朧,近看則如混沌初開,撥雲見日。一層薄薄的輕紗,籠不住她白皙無瑕的手臂,鮮豔的色澤襯得她人比花嬌,刻意修飾的妝容不見清冷之感,本就美豔動人的五官愈加地絕色傾城。
沒有人能否定孟桐的美貌,就算你可以無數次地抨擊她不知自愛,名聲盡毀,但你卻不得不承認孟桐的美無人能及,不管是濃妝豔抹,還是洗盡鉛華,她都能用她的方式耀眼奪目。更何況是她刻意打扮,又有誰人是她的對手。
“怎麼這麼多人?”孟桐故作不知,不悅地蹙眉,“既然王爺有人伺候,那妾就告辭了。”
“你回來!”薛隱好不容易剋制住把她整個人包起來的衝動,用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過來。”
孟桐置若未聞,皺著鼻子搖頭,“妾不過去,王爺身上有異味。”
孟桐每日必會在屋內薰香,今日來得遲,還未點上,薛隱身上難掩的氣息便怎麼也蓋不住。三位侍妾自然也是聞到,只是不敢說。
薛隱愣了,“異味?”
“幾位妹妹有所不知,王爺已有數日未曾沐浴,這天氣炎熱,發汗發臭自不必多說,王爺重傷,血流不止,一屋子的血腥味到現下還未散去。”孟桐嫌棄地掩了鼻,“橫豎我是呆不下去,幾位妹妹隨意吧。”
薛隱早知她不可能順著他的意思,可她也不必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別人,他的傷還沒好,碰不得水吧!
薛隱恨得牙癢癢的,卻無從發作,只能看著她裙裾曳地緩行,如同一隻美麗的花蝴蝶翩然而去。
孟桐剛出梧桐軒,被追出來的洪欣叫住,“姐姐留步。”
“妹妹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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