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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關節炎似的,一路哼哼唧唧把她送到頂層的公民爭取安全藥物協會總部。
西莉亞一走出電梯,就見到一扇敞開著的門,裡邊小房間的舊鐵桌旁坐著個白頭髮的上年紀婦女。桌上放著字朝外的牌子,上寫,志願服務者:阿·託姆太太。這婦女正在一臺約一九五○年出廠的恩德伍德牌打字機前打字。西莉亞進來時她抬頭望了一眼說,“我老是跟他們表示,再不修好這破機器,我就不在這裡幹了。這大寫的I(我)根本打不出,你給人家寫信,沒有I怎麼行?”
西莉亞出主意說,“你不妨碰到它的時候就用we(我們)來代替。”
阿·託姆太太駁道,“那這封信咋辦?這是準備寄Idaho(愛達荷州)的,難道我把它改名為Wedaho?”
“我確實明白你的問題所在了,”西莉亞說。“我原以為幫得上忙的。斯特夫利博士在嗎?”
“她在裡邊,你是哪一位?”
“哦,只是個對你們組織感興趣的人,我想跟她談談。”
託姆太太看來似乎還想問點什麼,隨即改變了主意。她站起來走到另一個門洞裡消失了。西莉亞這時瞥見鄰近幾個房間裡正在工作的人。她感到這裡大家都挺忙,有另一架打字機的聲音和打電話人的利索講話聲。緊靠她身旁,小冊子和傳單堆得很高,有些準備付郵。一大摞來信尚未啟封。看來這組織的經費不太寬裕。西莉亞認為,這兒的辦公桌椅,不是別人扔掉的,就是從廢舊品商人那裡買來的。那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毯,如今磨得薄薄的,幾乎沒了,有的破處乾脆露出地板。這裡的牆同樓下過道里的牆一樣,斑駁的油漆也在脫落。
託姆太太回到屋裡,“請進,從那兒進去。”她指了指一個門洞。西莉亞輕輕說聲謝謝,就朝那裡走去。
她進去的這間辦公室同外面幾間差不多,也破舊不堪。
“呃,有什麼事?”客人進屋時,博士正坐在臺面已凹進去的辦公桌前讀東西;客人進屋時,她抬起頭來問。
看過這裡的實際情況,加上聽過別人對斯特夫利的介紹,西莉亞沒料到她面前這女人既漂亮又會打扮;她栗色的頭髮,身材苗條,手指甲細心修過,年紀約四十出頭。她話鋒犀利而不耐煩,但很有教養;略帶東北口音。她穿著茶褐色毛料裙子,配上合身的粉紅上衣,衣服花錢不多,但漂亮,時髦。
斯特夫利的眼睛——她臉上最有特色的部分——是一雙似乎能洞察對方的直率藍眼睛。此刻那目光像在告訴西莉亞,她早該回答了。
“我是一個製藥公司的負責人,”西莉亞說。“請原諒,打攪你了。我是想見你一面。”
沉默了好幾秒鐘。西莉亞覺得對方逼人的眼光嚴厲了起來,要對她作出個判斷。
“我猜你是喬丹。”
“是的。”西莉亞頗吃驚。“你怎麼知道的?”
“聽人說起過。在那腐敗的行業裡,女人當領導的不多,肯定也沒有別人像你那樣把正派婦女的本色出賣掉這麼多。”
西莉亞和氣地說,“是什麼使你那樣肯定——用你的話說——我出賣了?”
“因為你要是不出賣的話,你就不會在製藥行業的銷售部門幹活。”
“我起初乾的是藥劑師的活,”西莉亞指出。“後來也跟別人一樣,在我們公司裡逐步升上來了。”
“我對那些全不感興趣。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西莉亞試圖以微笑對付敵意,“剛才我說想見你一面是真心的。我有個想法,咱們不妨交談交談,聽聽彼此的意見。即使我們有分歧,對雙方仍有一定的好處。”
這友好態度一無結果。對方冷冷地問,“什麼好處?”
西莉亞聳聳肩。“我想是某種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