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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耀宗不禁說:「還不是你弄太多木柴。我覺得夠咱們燒一冬。」
杜春分想說,正好,不用再買煤。不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八月下旬她給張大姐去了一封信,算著時間農曆中秋前能收到。不出意外下週能收到她的回信。
杜春分問:「邵耀宗,說正事。這幾個月你沒往家寄錢,你爹孃要是確定你來真的,會不會來部隊鬧?」
邵耀宗心中一突,「他們那麼大年齡,來部隊?」
「以前沒去看過你,是你定時寄錢回去。」
邵耀宗煩的撓頭,「那,怎麼辦?」
「他們能找到這兒吧?」
邵耀宗想了想,又往四周看看,山高林密,「不一定。」
「拍電報讓你去安東接他們,去還是不去?」
邵耀宗想去,眼角餘光看到四個孩子從外面跑進來,其中平平和安安大變樣,不過半年時間,還長高一點,頓時猶豫起來。
杜春分的眼珠一轉,好現象啊。
「先別去?」杜春分試探著說:「平平和安安太小,不記事,過半年她倆忘了你爹孃的種種不好再去?」
邵耀宗不想再看到倆閨女怕他。
他這輩子對爹孃問心無愧,卻虧欠孩子很多。
好半晌,杜春分有點不耐煩想催,聽到邵耀宗說:「找不著我,他們有錢,自個會回去。」
杜春分心裡樂得簡直想拍腿。
「可不許心軟。」
邵耀宗搖了搖頭,「不會了。」
為了孩子他也不敢。
每當杜春分提一次邵耀宗的爹孃,邵耀宗總是又期待又擔憂。期待他爹孃的到來,說明心裡還有他。擔心他爹孃為了錢鬧。
然而這些期待和擔憂全變成了失望。
陽曆九月十六,邵耀宗替杜春分收到張連芳的信。
杜春分讓邵耀宗幫她看。張連芳的信中提到了他爹孃。李慶德是公安,偶爾辦案經過他老家,親眼看到他爹孃身體很好,精神也很好。
張連芳還在信中讓杜春分轉告邵耀宗,不用擔心。說句誇張的話,他倆小年輕不見得能活過那老兩口。
邵耀宗可以不信杜春分,因為她不喜歡她爹孃,還有點私心。但他無法懷疑張連芳和李慶德。倆人知道他在乎爹孃,爹孃病了或怎麼了,不可能瞞著他。
「信裡寫的啥?」杜春分問。
邵耀宗又看一眼,「都挺好。領導挺照顧你徒弟二壯,他也很好。」
「領導敢不照顧嗎。」
邵耀宗聽糊塗了,「欠你情?」
「我跟他說我二婚丈夫是軍官。」
部隊雖管不到地方,但濱海也有駐軍。濱海的軍官當中要是有邵耀宗的戰友,邵耀宗一個電報過去——我的家人受到不公平待遇。他戰友找到地方政府,濱海政府肯定不介意給他一個面子。
邵耀宗想通其中關鍵:「你真會狐假虎威。」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邵耀宗噎住,又不能跟她上綱上線。杜春分不是利用他欺負人,而是自保。
「拿好!」
邵耀宗把信往她懷裡一拍就往外走。
「幹嘛去?」
白天一日比一日短,邵耀宗從部隊回來,太陽已經落山。
看一會兒信,天快黑的看不見路,「找甜兒她們回來。」
杜春分朝西邊努努嘴,「順便把姜玲剝的東西都拿過來。我明天早上做。」
粗砂和小石子準備好,有鍋有柴,就等剝開的松子和板栗。
邵耀宗沒吃過松子和板栗,可杜春分既然敢給孩子吃,指定沒問題。
「天天上班做飯,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