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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娥嚇得打個寒顫。
杜春分洗洗手就回廚房。
邵耀宗不禁說:「不理她就是。」
「她這樣的人你越給她臉,她越不要臉。哪天我非得打她一頓,打怕她就老實了。」杜春分不禁朝東看一下,「跟臭蟲蒼蠅一樣,你不嫌煩?」
邵耀宗當然嫌,否則也不會跟杜春分講,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女人。杜春分也不會拿著準備澆菜的痰盂在門口堵她。
杜春分:「我再烙一個餅。你把她們幾個的衣服泡上。」
幾個孩子的衣服上泥土最多,邵耀宗拿到門外朝牆摔幾下,塵土摔出來,用洗衣粉泡一會兒。杜春分還沒烙好餅,邵耀宗便直接洗了。
杜春分端著餅去堂屋,看到邵耀宗還在洗衣服,就帶著幾個孩子洗手。
「娘,我洗臉啦。」甜兒吸吸鼻子,眼睛一個勁往饃筐裡瞅。
杜春分拽著她的小手:「我也沒讓你洗臉。」
小孩語塞。
邵耀宗忍不住笑出聲來。
「爹笑啥呢?」甜兒好奇地問。
邵耀宗:「跟你娘耍滑頭,你還嫩著點。」
「我三歲啊。」甜兒伸出三根手指。
杜春分給她擦擦,朝她手上拍一下,「讓讓。」
甜兒讓開,小美、平平和安安排隊等娘擦手。
邵耀宗快速撈起衣服搭繩上,幫忙拿筷子拿碗。杜春分端著煮了一早上的小米粥。
看到焦黃的蔥油餅,邵耀宗忍不住朝外看,「你那個大鍋倒實用。」
「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杜春分做了三個蔥油餅。邵耀宗飯量大,得吃一個半。所以三個餅其中一個切成六份,一個切成兩份,一個沒動。
杜春分把完整的那個給邵耀宗,小塊給四個孩子,她來半個,「你當時那眼神,就差沒明說,你怎麼不把家也搬過去。」
「咳咳咳……」邵耀宗慌忙別過臉,直到氣順了,「你,知道啊?」
杜春分:「我幹啥的?」
「廚師。」邵耀宗不明所以,怎麼了。
杜春分無語:「你真是當兵當的跟社會脫節了。」
擠兌的話聽多了,邵耀宗的眼睛不帶眨的。
「我以前是學徒。給人當徒弟,要不機靈點,能二十歲當大廚?」杜春分反問,「飯店是啥地方?迎來送往。別看你在部隊兵多將多,我認識的人不比你少。
「你們部隊大部分兵,肯定都跟你一樣呆。我認識的人,形形色色,各行各業都有。再不知道你想啥,我這些年豈不是白混了。」
有理有據,邵耀宗無法反駁。
「你當時怎麼不說?」
杜春分:「你不瞭解我,我也不瞭解你,那麼著急暴露自己幹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你還跟我用上兵法了?」邵耀宗不敢信。
杜春分點頭:「咋了?」
邵耀宗的嘴巴動了動,「沒。你是真聰明。我服了。」
「口服心不服。」杜春分瞥他一眼,「不急,有你服氣的時候。來日方長。」
邵耀宗決定閉嘴。
一個廚師不看菜譜改看兵法,他說的過才怪。
到部隊,邵耀宗就改去炊事班。
炊事班每天要買菜記帳,有筆有本子。邵耀宗找班長要張紙和筆,把他所知道的兵書記下來。
班長看看,不禁說:「邵營長真愛學習。」
邵耀宗想說,我也不想。
「人的腦袋跟你切菜的刀一樣,長時間不用就生鏽了。再說,現在國家也不安定,指不定哪天我就得上戰場。」
班長贊同:「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