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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眼角都未給她一瞥。
多年宮廷的浸淫令她舉手投足間無不透出貴婦人的優雅,壽康宮早膳的樣式與福寧宮不大相同,趙如意藉此看出來太后娘娘嗜甜。
約是卯時末,太后娘娘用完早膳,自有專司這一塊的宮女過來收拾殘局,趙如意陪著太后娘娘再次去淨面、洗漱,玫瑰味的面脂滲出淡淡的香氣,撲鼻的緊。那裝面脂的罐子是碧色的,光瞧上去就瑩潤可愛,小小的一個落在趙如意掌心,她就這樣從從容容地將那小罐子捧給了太后。
太后笑看著趙如意,她有一雙利眼,今日一早令她過來伺候絕非無的放矢,這一套套流程走下來,最後一點面脂在太后臉上劃開,目光落到趙如意那雙白嫩的手上,太后的聲音有著望五十的人特有的滄桑和沉穩。
「看來侍詔在福寧宮過的很舒服,到壽康宮來竟是委屈了。」
趙如意下意識地將手一縮。
該死。
真是輕敵。
她眼底風雲變幻,已是明白太后此舉的意圖,她自詡也是個智計過人的,沒想到和太后比起來仍是差了不止一線。不過趙如意掌得住,也不要臉。抬起頭來之後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都恭敬,就是話裡的內容值得玩味。
「皇上喜奴婢侍奉筆墨,在別的地方並不拘著。娘娘或許喜奴婢侍奉起居,奴婢便好好學著。」
「為奴為婢的,主子哪裡給你學的時間和機會,既然侍詔不慣做這些瑣碎,哀家這裡倒還有些別的事,倒也可交給侍詔去辦。」
太后語氣淡淡,你聽不出她是歡喜還是不歡喜,不過總歸是不容置喙就對了。趙如意恭敬領命。
太后給趙如意的第一個差事,是去慎刑司責問太后宮中宮女偷盜一事。這事其實出了有些日子了,不過慎刑司的掌司明顯不太買太后娘娘的帳,竟一直拖著,不給迴音。
太后娘娘的尊貴在這些微末小事中露出一絲裂縫,難怪這宮裡,連太后與太妃這樣的人都要爭。這種權柄最盛的地方,自然也是會為權柄所累的地方。
慎刑司。
慎刑司的掌司名厲祿,厲祿掌司近來犯小人,先是手底下的副掌司被福寧宮裡的大監領走了,緊接著幾個她從前司衣房的姐妹被送過來慎刑司,那位福寧宮的章公公可是說了,若是事沒審明白人卻先死了,必是有她好果子吃的。
聖上從前不太理會後宮事,皇后娘娘多病又仁善,各司各有算計也各有勢力,她大腿抱的好,見風使陀的本事極高,這些年來一直高枕無憂,過的舒服又從容。
怎料如今竟遇到這等事。
司衣房好死不死要作死,弄的她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這得罪人的事都要她來做,厲司正想想就覺得火大。好巧不巧就是這時候,有人趕上來作死。
「什麼?壽康宮侍詔?從前怎麼沒聽過這一號人物?」
過來給厲司正回話的是個圓臉女官,在慎刑司也是個說得上話的人物,往往這種人物都有些小道訊息的來源,以免上頭問起來時卡了殼影響仕途。
於是圓臉女官繼續殷勤地說道:「之前司衣坊那邊不是被送過來好幾個人嗎?聽說也是那個前後,福寧宮裡的一位侍御被平調去壽康宮裡做了侍詔。」
聖上非太后親生,同時,聖上並非庶子。
這段時間宮裡都傳太后娘娘曾參與謀害聖上的生母,雖然淑妃幾位掌事的娘娘已經不許人在傳這樣的閒話,但是流言哪裡禁得住,如今也不過是從明面轉去暗地裡罷了。
宮裡上了年紀的老人都等著看這一出繼母繼子的大戲,偏偏這時候福寧宮扔了幾個司衣坊的人去慎刑司,又將之前一位十分赤手可熱的大侍御平調去了壽康宮做侍詔。這很不尋常,外頭人看事只能霧裡看花,但這大概也讓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