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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撐多久?」
「三個月吧,這就很夠了,我又不求天長地久。」梁美莉說得理所當然,毫無愧疚,「而且我一年多沒交女朋友,需要暖身。」
陳海天無言地翻翻白眼,然後感謝老天賞他三個月的清靜。
第二十六章 逗號
莊雪依然在網路上貼夕陽的照片,場景永遠一樣,前方是一片雜草,後方有幾畝田和高高的樹,看起來像椰子樹或檳榔樹,然後是夕陽,偶爾旁邊會照到一兩間有瓦片的矮房子,非常鄉間風格。
陳海天偶爾回貼咖啡的照片,煮好的咖啡、生的咖啡豆、炒好的咖啡豆、磨碎的咖啡豆。
他始終沒去臺中,雖然滿腦子想學做臭豆腐和泡菜,可是生活平順到讓他沒有坐車離開臺北的動力,有時他甚至覺得東京比臺中近。到了六月,端午節報到,夏天從玻璃窗肆無忌憚地爬進來,讓他邊吃粽子,邊懷念冬天清亮的月光。
他習慣在週二店休的傍晚,扛著包裝好的咖啡豆,到城南的合作店家補貨、結算,半磅包銷量最高的是獨立書店,掛耳包則在複合式餐飲店賣的較好,他知道這主要是客源和場地互動影響的關係。
不過他能出的掛耳包數量極低,太費時費工。磨豆、量十公克咖啡粉、裝進掛耳袋、封口、裝進鋁箔紙袋、封口、貼標籤。每做完五包,他就忍不住去玩雨天或看小說。這種時候他就祈禱梁美莉出現,那個女人在做這種瑣碎的事,真的很有一手。
週二晚上的獨立書店,顧客極少,陳海天和老闆結完帳,從員工室走出來時,卻意外看到武大郎。武大郎似乎是剛下班,拿了一包咖啡豆,剛在櫃檯結完帳,他們打了招呼,一起推門出去,站在書店外聊天。
「原來這豆子是你炒的,我是忠實顧客,每種口味都買過,這個我最喜歡。」武大郎晃晃手上的半磅咖啡豆,是迦佑山脈的曼特寧,所有豆子裡,名字最樸實無華的一款。
他對武大郎的順眼度因此提升一小格。「下次可以到我店裡買,朋友都打八折。」
「好呀,你煮的咖啡很好喝,不過北邊我很少去,我就住這附近。」武大郎邊說邊拉開揹包,把咖啡豆丟進去,粉紅色的愛情御守在背裡包分外明顯,另一端系在手機上。
「月老有給你紅線嗎?」
「有啊,龍山寺的月老一開始不肯給,我就連擲三十多個筊,盧到他受不了就答應了。」武大郎悶悶笑了幾聲,「後來去霞海,那裡的月老大概聽說我很盧,答應得很快,我還去了北投照明淨寺,莊莊說臺中有個樂成宮很靈,我打算找個週末去拜一下,過幾天去北京出差,也要找個月老拜一下,有拜有保佑。」
莊莊,是莊雪吧。陳海天心想,又是疊字,這些人不覺得疊字像語言能力發育不全嗎?「月老只有一個,去哪間都沒差吧?」
「我覺得不是,怎麼說呢……」武大郎想了片刻才說,「我覺得月老是職稱,就像陪審員,如果想要判決有效,只有幾個陪審員同意是沒用的,所以我要把所有月老都轟炸一遍,逼他們全部同意。」
「辛苦了。」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那個人的事?陳海天再度把問題嚥下去。
「為了那個人……」武大郎的神色有些落寞,沉默片刻後才問:「你現在單身嗎?」
「嗯?對。」陳海天有些訝異武大郎換話題的快速。
「不考慮一下莊莊?」武大郎笑了一下,對露出意外神色的陳海天說,「我可能有點多管閒事,可是莊莊除了有點悶之外,其他方面都不錯,重點是,他當年用五份火鍋,交換踢你的屍體妖和開信箱容量,到現在還沒結清。」
陳海天對接收到的資訊,一時有點無法消化。莊雪會悶?五份火鍋?
「他以前很在乎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