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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
「前不見古人」。
只因陸子俊重傷垂危,語焉不詳,看了這塊似圖非圖的金牌,竟是茫然不解,把詩句反覆唸了幾遍,強作解忖道:「是了,想那晉王定是自覺才華絕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因恃才傲物,難獲朝廷信任,是以寫下這樣一句,以排遣胸中抑鬱之氣……」
旋又暗自搖頭道:「這種推斷也是不對,想那晉王,位列親王,門下賓客中奇人異士極多,何以僅把這件事囑託三人?」
想了一會,恍然有所悟道:「是了,定必是這件事十分重要,如果參與的人太多,萬一所託非人,其後果影響極大,是以僅選了三個可資信託的人。」
跟著再把太行山近日突然殺機密佈的情景,前後作一對照,頓覺自己所作推斷不差,當下長籲一口氣,把創鞘重又收起。
連日來,這遭變故,雖是短短几日,他似歷盡了入世滄桑,心情忽然感到蒼老起來,長嘆一聲。閉目盤膝而坐。
他功夫正在進境之時,坐息時間甚長,一覺醒來,已是已牌時分,跳下床來,只覺店內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點聲息,走到前面酒店,竟也杳無一人,怔了怔,突然大悟,暗叫道:「糟了,他們都進山去了。」
當下佩上長劍,疾奔出門,茫無目的地奔走了一程,突然把腳步收住,暗忖:「我這般亂跑一通,究竟到底是往哪個地方去呀?」
忖思之間,驀聞一個悲愴的聲調,順風飄了過來,隱約似有人高吟:……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陸文飛心裡一動,順著吟聲奪去,只見雪山盲叟,手扶竹枝,立在一方岩石之上,掌櫃的黑女,秀髮飄飛,緊傍他站著。
雪山盲叟的聽力十分靈敏。陸文飛離他尚有十幾丈遠,便已覺察,沉聲問道:「雲娘,是什麼人來了?」
黑女回頭看了陸文飛一眼道:「是咱們店裡住的那少年。」
雪山盲叟頭也不回地道:「是與易曉天交手的那人?」
黑女道:「正是他。」
雪山盲臾冷哼一聲道:「鬼鬼祟祟,絕不懷好意,不用理他。」頓了一頓又道:
「黑龍幫來了嗎?」
黑女四下看了看道:「還沒有呢,他們會不會失約?」
此時陸文飛已離雪山盲叟不遠,霍地把腳步收住,他已把雪山盲叟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措詞。
就在他這一怔的功夫,路上突然並肩來了兩個人,一個年約五旬上下,穿一襲錦衣的高大老者,一個卻是勁裝背劍的紅衣女郎。腳下都極迅快,晃眼到了岩石之後,老者乾咳了一聲,道:「公孫見,還記得區區在下嗎?」
雪山育叟身形不動,冷冷道:「來者可是川西張門張五爺?」
老者哈哈朗笑道:「公孫兄聽音辨人之能,果是叫人佩服,區區正是張南。」
雪山盲叟仍然背著身形冷冷地道:「貴門極少涉足中原,這番遠從川西趕來太行,定然有什麼緊要之事了。」
張南斂去笑容,陰森森地道:「公孫兄何必明知故問,你來太行非只一天,想必對此事早有計劃頭緒了。」
雪山盲叟朗聲道:「江湖上把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我瞎子卻是一無所知。」
張南暗中對身旁的紅衣女郎一呶嘴,身形倏起,突向盲叟身旁的黑女撲去,黑女大吃一驚,身形往盲叟身後一挪,縱手一渾.拍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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