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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仍在向紐約號上的送行人群揮著手,她問:&ldo;為什麼?出了什麼事。親愛的?&rdo;

&ldo;那些輪船離得太近了,&rdo;福特爾說,向那些輪船點了一下頭,&ldo;我們的這艘大船排出了大量的水……這會引起湍流……&rdo;

&ldo;噢,親愛的,我相信船長知道他在做什麼……&rdo;

空中響起了一聲禮響,接著又是一聲。

禮炮齊鳴,似乎六響炮的每一個炮膛都把炮彈射向了天空。

&ldo;傑克!&rdo;

紐約號粗大的鋼索像廉價的鞋帶一樣崩斷了。

福特爾用手臂攬住他的妻子,把她擁緊。&ldo;沒事的,親愛的……別擔心……&rdo;

鋼索彈向天空,在空中捲曲著,如同失誤的套索特技,碼頭上的觀眾四散奔逃,尖聲狂叫。紐約號甲板上的那些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的人群也在奔跑著,尖叫著,很快地從船上跳了下來,或者正要跳下船。

在鐵達尼號的主甲板上,從船橋處傳來的鏗鏘鈴聲同那些拖船上發出的救援警報混淆在一起。乘客們都僵住了,不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他們沒有尖叫,只是偶爾吸一口冷氣,或者大聲疾呼;夫婦們(像福特爾夫婦)互相擁抱在一起,一起注視著紐約號,它現在已經擺脫了船索的羈絆,正在搖擺著,如同一扇可怕的門,然後,它船尾向前,直向鐵達尼號衝過來。

伊斯美的斷言‐‐這艘船是永遠不會沉沒的‐‐看起來將要接受過早的檢驗。

鐵達尼號加了速,它的尾流看起來似乎能把那些小船推向後面,但是紐約號離它太近了,它的尾流遠遠不夠。鐵達尼號越向前行,紐約號越向它靠近,船尾對著船尾……

這驚心動魄的一秒鐘似乎有幾分鐘那樣漫長,眼看兩艘船即將相撞,乘客們抓緊欄杆,彼此絕望地擁抱在一起……

……紐約號的船尾在距離鐵達尼號的船尾幾英寸的地方擦了過去。

主甲板上,如釋重負的嘆息聲與一些笑聲,甚至還有一些掌聲與歡呼聲響了起來,五彩紙屑漫天飄灑著,樂隊又開始演奏令人心曠神怡的小曲,後來福特爾才知道那曲子叫做《白星的遠航》。

與此同時,紐約號仍然在海上自由地漂浮著。然而那些拖船已經駛到它的身邊,準備去營救它;鐵達尼號也暫時停了下來,直到一切問題都已解決。

&ldo;你說得對,親愛的。&rdo;福特爾說。

梅爾望著他,既釋然又茫然。&ldo;你說什麼?&rdo;

&ldo;這的確激動人心。&rdo;

梅爾扮了個鬼臉,擁抱了他,但是福特爾‐‐這位懸念小說作家卻無法擺脫掉某種預感,這千鈞一髮的擦肩而過‐‐實際上,幾乎是不可避免的碰撞‐‐對這艘巨輪的偉大航行而言,是一個不吉祥的開端。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他於打算為伊斯關寫一部關於鐵達尼號的偵探小說,他已經有了見鬼的第一章,不是嗎?

第三章 瑟堡的日落

陽光如同融化的黃油,鋪在鐵達尼號的主甲板上,但大衣還是必不可少的;空氣中的陣陣輕寒彷彿是微弱的電擊,然而福特爾‐‐他仍然不戴帽子&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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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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