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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靈活的右臂像變得不是自己的。
其實應該慶幸的,起碼還是被蘇先生費盡心機給接了回去,起碼別人看過來還不會想到他是個廢人。
卻連端茶著衣都辦不到。
他勉力將茶盞舉到合適的位置,手指突然一鬆,茶盞摔在地上碎成幾片。張惟宜靜靜地坐著,突然頹然倚在桌邊。
透過雕花的窗格,隱約可以看見外面的明月。月華有些寂寞地映在他的臉上,不知怎麼映出了幾許頹然失意。
一曲能教腸寸結
天剛破曉,許斂寧收拾好隨身包裹,正要離開臨時租來的院落,卻見青衫簡淡的男子舉步踏進門檻。他微微一笑,依稀有些幾分印象中的意味:“我心裡念著你,就尋過來瞧瞧。”彷彿昨夜的一切全部只是噩夢,一覺醒來又恢復昔日的時光。
許斂寧也回以一笑:“張公子莫非都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麼?”
張惟宜緩步走了進來,四處環顧了一下:“這裡雖偏僻了些,倒也安靜。”
她淡淡道:“我就是看中這裡僻靜。”
他靜靜地看了她半晌,方才慢悠悠地問道:“你可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
許斂寧想了一想,實在弄不清他的用意,只好道:“是霜降的時令。”
張惟宜微微笑道:“我看這幾日好些人都去附近的寺廟還願,不如我們一道出去散散心?”他伸手牽住她,不怎麼用力卻教人無法反抗:“昨夜說的話我都沒忘,只是今日除外。今日,你我還同從前一樣好麼?”
許斂寧嗤的一笑,淡淡道:“你就不怕今日過後我還纏著你,破壞你的好事?”話音剛落,牽著自己的人腳步倏然一頓,連帶著她手上一疼。張惟宜沒回頭,許久之後才低聲道:“你曾問我,紅顏權勢兩者擇一會選哪一個。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
許斂寧沒答言。說到這裡已經足夠明白,還要問下去反倒顯得賤了。她不會自取其辱。他不是不在乎,可這種在意還遠遠不夠,根本無法同江山權勢名利擺在一起。張惟宜拉著她的手走在前面,她始終不能同他比肩而行。通往附近幾座出名的廟宇的路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張惟宜走在前面,細心地幫她擋開了推擠的人群。許斂寧看著他的背影發怔,修長挺拔、青衫廣袖,以後便只能夠看到他冷漠的背影罷?
“我們去棲霞寺如何?”他微微偏過頭問。
許斂寧抿著嘴角一笑,向前疾走兩步同他並肩而行:“哪裡都好。”這一路走來,時不時聽他輕聲咳嗽,不由問道:“你的傷還沒大好麼?”
張惟宜微微一笑:“沒大礙,大概是有點著涼了。”
說話間,已經離棲霞寺不遠了,寺前偏左方向有座明徽君碑,碑刻“棲霞”二字,相傳是唐高宗李治親筆。走過山門,便是彌勒佛殿。從殿後拾級而上,是大雄寶殿和毗盧寶殿。此時進香的人不少,整個殿宇被籠罩在層層青煙之中。
“那邊怎麼擠了那麼多人?”張惟宜看著大殿後的空地上,許多男男女女都擁在菩提樹邊。許斂寧看了一眼道:“應是姻緣樹,說是把寫了兩人名字的木牌掛在菩提樹上,我記得在杭州府的時候也見過。”
“我們也過去掛一個罷。”
“嗯?”
張惟宜別過頭去,從側臉一直紅到耳根:“咳……這種事,也不一定會靈。既然來了,就去湊湊熱鬧。”
許斂寧偏著頭,淡淡一笑:“你何必不好意思?我倒覺得你一向是處處風流。”
他輕輕笑道:“斂寧在我心中最是無暇,我自然捨不得染指了去。”
許斂寧甩開他的手,臉上的神情複雜之極:“這前半句就夠了,何必還要說後半句?”張惟宜突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唇貼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