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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擠出了一聲聲調詭異的：&ldo;不客氣&rdo;。

以前的通訊錄都丟了，程恩恩捯飭新手機的時候，想憑著記憶輸入幾個聯絡人，竟然發現自己連一個電話號碼都想不起來了。包括她爸媽的。

小安安慰她這是車禍的後遺症，慢慢會恢復，但程恩恩有點擔心，電話號碼忘記了不要緊，要是連知識也忘記了怎麼辦呢？

於是，緊張兮兮的程恩恩去找張醫生開出院證明。

張醫生是個年少成名的領域內專家，但英年早禿，發量與醫術成反比。他正在填寫什麼東西，聞言眼皮一抬：&ldo;你要出院？&rdo;

程恩恩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目光總是忍不住往他的光明頂飄。她動作輕微地點了下頭：&ldo;嗯。&rdo;

張醫生蓋上鋼筆的筆蓋，在桌子上點了點：&ldo;唔……你現在還不能出啊。&rdo;

&ldo;為什麼呢？&rdo;程恩恩問。

&ldo;為什麼呢，&rdo;張醫生跟著她的語氣重複了一遍，笑眯眯指指她的腦袋，&ldo;因為你這個小腦瓜還沒好哇。&rdo;

程恩恩確實偶爾還會頭暈，尤其是搖頭或者點頭的動作大一些，就會暈得更厲害，但她覺得自己可以克服。

&ldo;沒關係，已經不影響我學習了。&rdo;

張醫生笑了兩聲。

程恩恩站在那兒瞅著他，好脾氣地說：&ldo;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我落下很多進度了，得快點回去上課。&rdo;

張醫生笑得更開心了。笑完了，看她一臉認真，便說：&ldo;這樣，你再住幾天觀察觀察，能出院的時候我一定放你回去上課。&rdo;

程恩恩從小的成績就很好，雖然考到第一名也得不到爸媽的誇獎，但考不到一定會被罵。

繪畫、鋼琴、舞蹈、象棋……同齡孩子上的興趣班，她一個都沒上過，所以任何場合的自我介紹都讓她頭痛，因為她沒有特長，沒有才藝，甚至連愛好都沒有。

學習是她唯一擅長的事情，成績好是她唯一的光環。

不上課的日子讓小學霸沒有安全感。

她剛走出辦公室的門，張醫生就撫摸著頭頂嘆了口氣。

他平時總是樂呵呵帶著笑，這種憂愁的狀態通常只有在遇到疑難雜症束手無策的時候才會出現。

張醫生放下鋼筆，掏出手機播了一通電話。

&ldo;老江啊，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小程剛才來找我，想出院呢。&rdo;

彼端，江與城剛剛回到辦公室，外套遞給身後的秘書，徑直走到辦公桌後，在真皮座椅上坐了下來。

&ldo;暫時不行。&rdo;

&ldo;那成，我已經先拖著她了。&rdo;張醫生笑了一笑，&ldo;不過你可得抓緊了，人家學生急著回去學習呢。&rdo;

江與城視線往桌子左側的日曆上掃了眼，眉頭微微一擰，&ldo;還沒有好轉的跡象？&rdo;

&ldo;不僅沒有，認知還越來越清晰了。剛開始說起還會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後語，現在的邏輯很縝密，她已經能自圓其說了。&rdo;

結束通話電話，江與城抬了下手，示意正要退出辦公室的秘書留下。

&ldo;交給你的事辦妥了嗎？&rdo;

&ldo;場地已經談攏，但涉及的人很多，還有幾名主要人物沒有敲定，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馬上拿進來請您定奪。&rdo;

&ldo;你看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