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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嘆了口氣,把武器重新別到皮帶上。“我不會睡覺的,”她說,“這一切真是太……古怪了。”
其他人點頭同意。馬丁·塞利納斯正坐在船尾窗下的寬闊窗臺上。現在,他抬起腿,喝了口酒,然後對溫特伯說:“老頭,講講你的故事吧。”
“對啊,”霍伊特神父說。他看上去筋疲力盡,就像死人一般,但是他那狂熱的眼睛正在灼燒著。“跟我們講吧。在我們抵達前,我們得聽完故事,花點時間好好想想。”
溫特伯撓撓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這故事很乏味,”他說,“我以前從沒來過海伯利安。我的故事裡沒有跟怪物的對抗,沒有英勇豪俠的義舉。這只是一個沒有筆記的人用他自己對史詩冒險的想法講敘給一班學生的故事。”
“這樣更好,”馬丁·塞利納斯說,“我們需要催眠劑。”
索爾·溫特伯嘆了口氣,扶了扶眼鏡,點點頭。他的鬍鬚中夾雜著幾絲黑色,但是絕大部分已經花白了。他把提燈拉低到小孩的床前,然後走到房間中部的一張椅子邊坐了下來。
領事熄滅了其他提燈,給想喝咖啡的人倒了點咖啡。索爾·溫特伯的話慢條斯理,仔細精確地思量著措辭,不久之後,他那輕柔的抑揚頓挫摻進了風力運輸船的綿軟隆隆聲,以及緩緩的高吟聲。船繼續向北移動。
學者的故事:
忘川之水何其苦
在瑞秋降生之前,索爾·溫特伯和妻子薩萊一直過著十分幸福的生活;而女兒的到來更將一切都變得至善臻美。
薩萊懷孕的時候已經二十七歲了,索爾二十九歲。他們誰也沒有考慮過接受鮑爾森理療,因為他們倆都無力承擔理療費用,何況就算不接受這種護理,他們也有望再健康生活五十年。
夫婦倆都是土生土長的巴納之域居民,從沒離開過故星。巴納是霸主最古老同時也最平淡無奇的成員之一。它加入了環網,不過它是否屬於環網對索爾和薩萊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反正他們也負擔不起頻繁的遠距傳輸旅行,再說他們也不怎麼想去其他地方。索爾在奈藤黑塞爾學院任教,講授歷史和古典文學研究,並潛心研究倫理演變,最近剛慶祝了自己在該院任職的第十個年頭。奈藤黑塞爾地方不大,學生人數也不到三千,但它的學術聲望遠播星外,吸引了環網各地的年輕學子。這些學生抱怨得最多的是:奈藤黑塞爾及其周遭的克羅佛社群完全是在玉米海洋中營造出的文明小島。的確如此;這所學院和首府巴薩德之間的地表距離足有三千公里遠,其間經過適宜性改造的土地全部被用作了農耕。那一片玉米地連著大豆田連著玉米地連著麥田連著玉米地連著稻田連著玉米地,又平坦又單調,別指望中間有一座山峰、一片森林來打破這個局面,哪怕是一座山包都沒有。激進詩人薩姆德?佈列維曾在奈藤黑塞爾學院短期任教,直至格列儂高叛亂爆發之後遭到解僱,就在他遠距傳輸前往復興之矢時,他告訴朋友,位於巴納之域南新澤的克羅佛縣組成了天下第八大荒涼地帶,就像是宇宙屁股尖上最小的一個疙瘩。
溫特伯夫婦卻喜歡這個地方。克羅佛,一個兩萬五千人口的城鎮,很可能依照某個19世紀美國中部城市的模版重建。街道寬闊,兩旁的榆樹和橡樹的樹冠連成悠長的拱頂(巴納曾經是第二個太陽系外地球殖民地,比霍金驅動的發明和大流亡要早好幾百年的歷史,那時候的種艦都是些龐然大物)。克羅佛的家舍也反映了從維多利亞早期到加拿大復興各個時代的風格,不一而足,但它們看起來都是些白房子,遠遠矗立在修剪齊整的草坪上。
學院的風格則是屬於喬治時代,橢圓形的公場外圍繞著一圈紅磚白柱的建築物。索爾的辦公室在普萊徹大廳三層,那是校園裡最古老的建築,冬日裡能望見窗外光禿禿的枝條將公場格成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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