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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度過他學生生涯的最後一天。

天矇矇亮的時候，他就醒了，傅勤豐還沒起床，顧銘夕輕輕地爬了起來，去衛生間洗漱。他很仔細地為自己颳了鬍子，梳了頭髮，連著刷牙都用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漱完口後他對著鏡子笑了一下，一排大白牙，他滿意地擱下了杯子。

傅勤豐幫顧銘夕穿學士袍，寬大的學士袍披在他身上，遮蓋住了他缺失的雙臂，令顧銘夕看起來很是高大俊朗。傅勤豐又為他戴上了學士帽，理好了流蘇，他笑著說：&ldo;老顧，恭喜你畢業了。&rdo;

徐雙華特地趕過來參加了顧銘夕的畢業典禮，因為有他在，連著龐倩和啾啾也被放進了會場。

顧銘夕上臺前，龐倩仔細地幫他整理了衣服和帽子，她看看周圍明顯要年輕許多的男孩女孩，又看著面前的男人。他不那麼年輕了，不再有執拗的眼神，倔強的表情，他笑得那麼溫柔，眼角細細的皺紋裡，是時光流去刻下的印記。

龐倩對懷裡的顧海川說：&ldo;啾啾，你要對爸爸說什麼呀？&rdo;

啾啾大聲說：&ldo;祝賀爸爸大學畢業！&rdo;

顧銘夕沒有讓人代接他的學位證書，他用臉頰和肩膀夾住了那本小小的證書，微笑著與校長合了影。

儀式結束，所有的人都擁到了禮堂外，顧銘夕班裡的學生一下子就圍了上來，一個個都要拉著他合影。

有女孩子抱著他哇哇地哭：&ldo;老顧！我會想你的！&rdo;

男孩子們則紛紛說：&ldo;老顧，以後我們去e市玩，你得出來和我們喝酒呀！&rdo;

顧銘夕笑：&ldo;沒問題，你們來e市，我做導遊陪你們去玩，請你們吃飯！不醉不歸！&rdo;

&ldo;要去你家吃！吃你的拿手菜！&rdo;

&ldo;一言為定！&rdo;

有許多人來參加顧銘夕的畢業典禮，他們都等在禮堂外，龐水生、金愛華、鯊魚、小樂、田田、徐雙華……大家拍了一張又一張的合影，班長叫著全班同學拍集體照時，所有人都把顧銘夕圍在了中間，龐倩抱著啾啾站在外圍看他，發現他一直都在笑，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拍完了正經八百的集體照，接下來就要拍搞鬼照了，龐倩抱著啾啾走到了顧銘夕身邊，啾啾抬頭看到顧銘夕頭上的學士帽，說：&ldo;爸爸，我想戴你的帽子。&rdo;

龐倩幫著顧銘夕解下了帽子，戴在了啾啾的頭上，帽子大了一些，滑下來遮住了啾啾的眼睛，引得邊上的女孩子們笑個不停。

啾啾咯咯地笑：&ldo;我也是大學生了。&rdo;

這時，有人說：&ldo;我們把帽子都飛起來吧！&rdo;

&ldo;哎呀！你好俗啊！&rdo;

&ldo;這叫傳統你懂不懂！&rdo;

&ldo;老顧，來來，叫你家啾啾幫你飛！&rdo;

龐倩抱著啾啾樂呵呵地站在了顧銘夕身旁，教啾啾把帽子拿在手裡，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顧銘夕，發現他也正在看她，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盈滿了笑意。

顧銘夕對兒子說：&ldo;你準備好了嗎？&rdo;

啾啾點點頭。

拍照的人說：&ldo;一，二，三！&rdo;

無數的學士帽飛上了天，顧海川在龐倩的幫助下，小手一甩，顧銘夕的學士帽也高高地飛了起來，匯在了那一片帽子的海洋裡。

在他們的頭頂，是上海6月的天空，晴朗，灰藍，飄著朵朵雲絮。

有一群鳥兒從天邊掠過，用力地扇動著翅膀，飛向遠方。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