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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北方,因為地方割據,政權林立,不同的政治中心,往往以當地語言為依託,都會形成一套自己的官話。晉陽的講晉陽話,長安的講長安話。洛陽一帶因為常年戰亂,被戰爭所毀,幾十年來,早已經失去了中原重心地位,淪為邊緣地區,所以洛陽話在中原早已式微。北魏一統中原之後,定都平城,而今通行的語言卻很雜糅。拓拔氏是鮮卑人,鮮卑語自然是通行的語言,但是胡漢融合,漢話也是常用語,朝廷公文往來的書面語是漢語,從皇帝往下的鮮卑貴族們,都是從小學習漢文,都會說漢話。
至於日常偶爾會夾雜著的柔然、高車、匈奴等其他民族和地方語言,都被融合了。
宮中通行漢話,卻是從文成皇帝開始的。
文成皇帝拓拔叡,也就是馮憑的丈夫,其養母常氏是漢人。文成帝從小就說漢話,又娶了個漢人老婆。拓拔泓的生母李夫人,也是漢人,拓拔泓身上帶了一半漢人血統。常氏後來又做了常太后。皇帝是個鮮卑奸,喜歡裝漢人,太后皇后太子全都是漢人,免不得整個宮中都跟著效仿,而今宮中幾乎沒人講鮮卑話,都講漢話。自上而下,影響遍及北魏上層。
文成帝不但會說漢話,還喜歡學漢地的方言。
最喜歡學的就是洛陽話。
朝中大臣高允是洛陽人,因此得到重用。文成帝經常喜歡召他進宮,聽他說洛陽話,還跟著學。那人很有語言天分,後來帝後南巡至洛陽時,他能用洛陽話跟當地的土人交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洛陽人。
太后會說漢話,徐濟之倒是能想的通,她本身就是漢人。
不過她會說洛陽話,徐濟之倒是有些吃驚,順口就問了一句:「娘娘出身是洛陽人嗎?」
馮憑笑了笑:「不是。」
往事在心中泛起漣漪,又悄無聲息地散開了。
徐濟之感覺奇怪,但也不敢就此多問,便依定好的,上前去給她看脈,診治病情。
兩人用洛陽話交談起來。
看病的過程中,馮憑就看這人,確實有些病弱的樣子。
遠看時,覺得外貌不錯,但總是有哪裡不對,只是說不上來,近看看出來了,就是太瘦。
瘦的好似皮包骨一般,人雖白,但氣色不好看,好像剛從地底下挖出來的似的。這大夏天,還穿著兩層衣服,衣裳袖口收的緊緊的,中衣領子嚴嚴實實包著頸子,竟然也不見出一點汗。
再看李益,就感覺到肌膚生動,血肉豐滿,好像一摸就能感覺身體的力量和溫度。她便心裡很高興,很慶幸,感覺自己擁有一件很珍貴的好東西,是別人沒有的。
她就轉過頭,沖他笑了一笑。
而李益沒明白她在笑什麼,便面露疑問,同時也笑,聲音溫柔,小聲問她說:「怎麼了?」
馮憑確認了他是屬於自己的,便含笑又將頭扭了回去。
徐濟之給她斷了脈,又確了診,他想說點什麼,又不好說,便問道:「除了先前李大人給的那副,娘娘可還有服用別的方嗎?」
馮憑說:「那是第三副,先前兩幅都已經停用了。」
徐濟之說:「先前的方子,能否讓臣也看一看。」
馮憑說:「自然可以。」
馮憑這邊吩咐,楊信那趕緊派人去將御醫召過來,連帶原來存檔的藥方一併送到。
徐濟之審方子,馮憑說:「這病能治嗎?」
徐濟之說:「原來御醫怎麼說?」
馮憑說:「御醫說,這病要慢慢調養。」
徐濟之說:「治病重在藥到病除,直剖病灶。講究的是一服藥,最多三服藥得把病人的病治好。說慢慢調理的,怕八成都是些庸醫,治不好病,所以才拿這些託辭搪塞患者,騙人錢財。調理來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