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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眾人尚且還被囚禁著，沒到場的……還有穆國公穆以寧同他妹妹，淮北侯穆以安，以及杜老國公的小孫子杜宣。

這幾人同今日新婚的帝後之間，更是千絲萬縷的關係！誰都開罪不起！

天光漸移至中天已過，才見未央宮門大開，兩個紅色喜服的新人攜手而來，於紫宸殿門外一同行禮，拜見太上皇！

百官回禮：「恭迎吾皇——！」

聲音響徹了整個紫宸殿金碧輝煌的穹頂，只有延和帝大笑出了聲。

一切按照儀制規格，二人於此禮之後便各自帶往不同的宮室，靜候日暮時分行婚禮之儀，並同時行冊封皇后的典禮，二禮皆閉之後，方才是百官共飲、百姓同樂的宴飲與洞房花燭。

戚含章自然是被帶到了未央宮中僅次於紫宸殿的甘露殿稍作休整。玉璇為她取下了沉重的鳳冠，又捧來糕點端到她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勸導：「鳳冠實在太沉，又走了那麼長的路，想來壓得陛下脖子不好受！先用些點心吧，還有好一會兒得熬呢。」

戚含章如木偶一般地坐在床榻上，毫無生氣，只是固執地搖了搖頭。

「陛下……好歹一口！」

戚含章低頭瞥了一眼那盤糕點，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抖，心如死灰，眼眸之中也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她開口之時聲音已盡嘶啞：

「不吃……吃不下。」

「陛下……」

玉璇正欲繼續勸說的時候，卻突然見一隻手直接橫插進了兩人面前，十分自然地取了一枚糕點，捏在手中仔細端詳。

二人皆是嚇了一跳，戚含章瞳孔放大，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只聽見那她日思夜想、如今卻懼怕不已的聲音在自己的耳畔響起：

「宮中的糕點很是名貴，製作也精細萬分，陛下不要浪費才好。」

玉璇剛想大喊，卻被那人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那人又低聲威脅道：「不想你主子出事，就乖乖出去，該說什麼你自然清楚。」

玉璇驚恐地望著來人冰涼的雙眼，掙扎片刻之後，還是一狠心，同情而愧疚地看了戚含章一眼，端著剩餘的糕點出了甘露殿。

戚含章雙拳緊握，指甲雖修建得十分溫和，此刻也深深地陷入掌心皮肉之中，似乎在忍耐著巨大的情緒波動。

那人在玉璇走後不慌不忙地先繞了整間大殿走了一圈，邊走邊嘖嘖稱嘆，笑道：「原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竟是在這間宮殿中處理事務！」輕笑一聲，「是，我都沒來過這間宮殿。倒是高大人時常出入，熟悉得很。」

「你想做什麼……」戚含章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可她剛張開了口，就被人一口糕點塞進了唇中！

「唔！」

戚含章一不小心被嚥下了那枚糕點！

下一刻，她整個人突然被壓倒在了床榻之上，那人欺身而上，輕輕舔去了她唇瓣邊殘留的糕點渣，目光逗留在她的唇上。

戚含章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再次發聲問到：

「你想做什麼……穆以安！」

第121章 決絕

穆以安壓在戚含章的身前，自己的身上還穿著紅黑色的武將官袍，精緻的紋繡彰顯出她淮北侯的爵位與三軍總帥的官職，她臉上顯然也是被畫上了精緻的妝容，可戚含章依然能一眼識破她層層面罩之下的憔悴與蒼白。

她……這又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了！

從前穆以安就這般，凡是遇到半點兒傷心的事情，都基本上睡不了幾回好覺。往常都是她陪著才肯……

她陪著……！

戚含章的心針扎一般痛得她只想將心掏出來一了百了！

如今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陪穆以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