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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喻疲憊地回到家時是六點半,他發了一條微信,然後飢腸轆轆地點外賣,結果商家出錯餐,直到晚上八點他的外賣才送達。小面吃了一半,手機響起,螢幕顯示是鄧微之手底下的小記者陳薪,應鄧微之的安排,需要的時候和任喻打打配合。
電話接通,那邊喊了一聲:「喻哥,法拍房的競拍資格,搞定了!」
他從在法院偷聽到方應理後天有個法拍諮詢,回來後就發訊息給陳薪,讓他幫忙找一個入場資格。
任喻被辣得直吸氣:「哪一天,幾點?」
「後天上午九點,帶上身份證,地址我一會發你手機。」陳薪感嘆,「搶一個資格太不容易了,司法拍賣的房子價格便宜,好多人搶。」
「喻哥,你要是看上合適的,也可以買一套。你也老大不小了,老這麼漂著不行,娶媳婦用得上。」
陳薪這小孩哪兒都好,就是話嘮,比老母親還囉嗦。任喻沒受過被嘮叨的苦,嘖了一聲:「我買你們季風給報銷嗎?」
陳薪駭然:「那必須不能夠。」
「那不就結了。」任喻掛了電話,撂下筷子,心裡有些堵得慌。
仔細想想,自己確實漂了很多年。剛畢業那會跑到國外,浪跡了幾年,後來練就人精一樣的回國,做過媒體,做過線人,也考過古挖過墓,給人打下手,一天幾十塊,體面的、不體面的什麼都幹。
好在明白是非曲直,憑著一腔熱血,沒犯過大錯,也做了些好事。不過名字是留不下的。他幫鄧微之搞到兩起重大新聞線索,最後年度十大新聞報導和記者,卻只能出現鄧微之一個人的名字。
不過他不在乎,這些血汗錢打了水漂的普通人有房子住,有補償拿,他這一通功夫就沒白費。
司法競拍當日,任喻故意比九點整開始的時間要遲十分鐘到,推開門的時候,在下面烏泱泱的坐席裡接到方應理抬起頭注視的目光,挺尖銳,破開層層疊疊沉悶的空氣,直接刺進面板裡去。
他裝作沒有看見,徑直找到空位坐下。
法拍的房屋大多是因仲裁、司法結果而需要變賣的財產,價格合不合適,來源清不清白,不少有錢人購買前會找專業律師給予意見。他特意找陳薪搞到了一個資格,為的就是自然而然、不露聲色地融進方應理的工作場景中。
畢竟自己已然在小區附近連續接近了他兩天,如果還是這樣往上撲,多半會引起懷疑,他需要更合理的偶遇場合。
一開始競拍的幾幢別墅都太貴了,以任喻給自己設定的身家背景出價就不合理。他閒得無聊,只好偷偷打量周圍人的手,可惜沒有好看的,有的粗鈍,有的又太過細長,一旦見過方應理的手之後,這些好像都入不了眼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訕訕地收回目光,百無聊賴地從旁邊的報刊架上抽出一張報紙,玩上面的數獨遊戲。填到一半,終於出現一些價位合適的房產,任喻酌情參與了幾輪競價,但都咬得不死,有人出更高的他就放棄,最後自然是空手而歸。
散場時,任喻故意落後半步收拾遺落在桌子上的物品,直到方應理從身邊過去,這才抬腳跟上。
「方先生。這麼巧?」任喻快幾步與對方並肩。
方應理今天與昨日出庭時一樣穿正裝,但西服款式更別致一些,相對而言沒那麼正式,一道闊挺的肩線愈發筆直,領口系一條黑色暗紋領帶,額發全部向後梳去,眉眼深邃。他斜睨了任喻一眼,意味深長地頓了兩秒,方才要笑不笑地回應:「好巧。」
眼神滑過對方沒怎麼用上的競價牌,又問:「任老闆沒挑到有緣的?」
任喻轉頭的時候才發覺這個人比自己高十公分,視線需要稍微向上傾斜才能與他對視。
如果仰視的角度恰到好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