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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任喻拿錢辦事,於一週前搬到了方應理家的對面,可是進展緩慢。
他覺得方應理跟之前他接近過的目標物件都不一樣,他似乎對什麼都興致缺缺,缺乏好奇心和對親密關係的渴望,除了健身打拳以外,也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嗜好。
挺棘手的一單。再這樣下去,根本不可能拿得到尾款。
任喻趿拉著拖鞋扶著腰準備上床之前,又去望遠鏡前看了一眼。他不得不承認,對他來說,這個男人比黃金檔的劇集還要好看些,各方面都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
此時方應理正斜靠在沙發上閱讀一本書,翻頁的頻率很高,顯然他具備極快的閱讀速度。角落裡點著一盞高挑的落地燈,他裹著一件睡袍,架著腿,看起來斯文且專注。
距離再拉近,書是博爾赫斯的《虛構集》。
若不是剛剛在拳擊臺上見識過這個男人最兇狠的一面,幾乎要相信他就是這樣溫文爾雅的。
就在昨晚,被這樣一副場景欺騙的任喻還在白日做夢,思考將油鹽不進的方應理綁在椅子上拷問的可行性,在今天一番武力比拼之後,他覺得只有可能是方應理將他綁在椅子上,而絕無可能反過來。
鬧鐘在早七點二十五分準時響起,任喻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眼睛有些睜不開,腰部還是痛,但緩解了很多,手在床頭櫃上摸索半天好不容易關閉了手機鬧鈴。走到客廳的時候,恰好睜得開眼,他抬手將窗簾的縫隙擴大。
初夏的清晨,天亮得早,天色像特意用白色顏料中和調製過的藍,淺淡又剔透,能見度過高,以至於眼球遠眺時會被過分清晰的事物短暫刺痛。
他走到冰箱邊拎起一瓶礦泉水猛灌了一口。趁著刷牙的間隙,他含著一嘴泡沫,將雙眼對上望遠鏡的目鏡。
還有兩分鐘,方應理就要洗完澡了。
果不其然,七點半,男人的身影準時出現在鏡頭裡。他沐浴後慣常不穿上衣,裸露著形狀可觀的肌肉,下身只系一條白色浴巾,但還是看得出一道內裡隆起的線條。
他就這樣走到烤麵包機旁取下烤好的麵包,沒有去餐桌邊,反倒生怕任喻看不清似的,自己端了杯水行至窗前,慢慢吃著。晨光灑在他的面孔上,稀釋了瞳仁的墨色,加深了五官的陰影和高光。
任喻喉結滾了滾,又想起昨天在他腰腹上的那隻手,他當時就像這塊麵包,任他揉捏。現在回想,他的動作倒沒多曖昧,卻引發自己的失態,這事怨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不爭氣。
他再次看了一眼腕錶。十分鐘後,方應理將會下樓。他要提前下去堵他,再刷一波存在,製造進一步熟識的機會。
任喻將窗簾的縫隙拉緊,提著昨日的垃圾和一袋雜物下了樓,小區的中心公園裡社群活動已經如火如荼地擺開了。
垃圾劃出一道拋物線精準落入垃圾桶,他迎著不遠處聚在一起的居委會大媽們走了過去,熱情地打招呼,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牙齒:「早啊,唐姨。」
「小任啊。」唐阿姨嗑著瓜子從人群裡探出半個頭來,看到任喻就樂得合不攏嘴,「來參加閒置品交換活動?來阿姨這邊,樹蔭底下給你留了個好位置。」
任喻太清楚怎麼融入、如何討好,他熱心公共事業,見人就笑,又傳說他是個生意人,有些小錢。這麼一通下來,剛搬來一星期,他就已經收攏眾多小區大媽們的歡心,爭著搶著想抓他回去做女婿。
不過任喻下樓還有正事要做,他揚起手指了指遠處:「不了阿姨,我去那邊。」
日頭挺烈,但為了在那個男人出門取車的必經路上蹲守,只能在太陽底下鋪開墊布,擺上一些昨天去超市採購、剪了吊牌的零碎,充當閒置物品。
堪堪布置好,撐開馬札坐下,男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