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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我和你表白時,你那副不屑和厭惡的面孔,我都記得很清楚呢。」
她輕嘆了一聲,恩賜般的看了眼一旁面色複雜的裴宜歡,惡趣味的說:「你在他眼裡,恐怕也只是一隻討人厭的蒼蠅。」
「裴令!」他忍無可忍的把人拽了下來。
刻意外洩的法力灼傷了她的手腕,但她卻像毫無察覺一樣,微微仰著頭看著他,安靜的凝視著,像是在瞧一個跳樑小丑。
她纖細的脖頸暴露在燭光之下,彷彿輕輕一捏就能消失。
她微微啟唇,模樣溫柔恬靜,但說出來的話卻更加犀利尖銳。
「讓我猜一猜,你是要和你面前這隻有用的蒼蠅說什麼呢?叫她乖乖聽話,別觸怒了你的神威?」
她歪著腦袋,輕快明朗的笑著,溫暖的燭光灑在她臉上,面容卻是冰冷陰寒的。
笑意加深,那雙如同幽深寒潭的眼睛裡泛起了金色漣漪,殷紅柔軟的唇瓣彎起最大的弧度,整個人都洋溢著古怪的歡快和喜悅。
像是被人突然揭開了披著多年的面具,露出裡間充滿血腥味、屍臭味的墳場。
他怒不可遏的,氣急敗壞的揚手扇了她一巴掌。
那聲音清脆響徹,像極了雨落琵琶的聲音。
「……對不起,阿令。」
他後悔極了,慌忙去摸她的臉。
「啪!!」
他被帶著風刃的手掌扇的失去了思緒。
她用了十足的力,那張臉紅腫到充血,血液都從嘴角淌了出來。
裴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連手都是抖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想要說什麼卻又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她居高臨下的,冷漠疏遠的通告他:「答應你的一樣都不會少,但少來管我。」
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裴玉沒能拉住她,他髮髻微散,唇色慘白,不復往日容光。
「裴玉?」裴宜歡小聲的喊他。
裴玉沉默的坐著,面孔被黑暗覆蓋,整個人都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九月十五,天清氣朗,雲層累疊。
這是裴令恢復記憶的第二天,玄門編外小隊找上了門,讓她這個免費勞動力出發乾活。
說是何曉山到了豐安市,那裡是北部,離玄門甚遠,厲鬼遍生。
幾個年輕道士義憤填膺,像是恨不能將何曉山千刀萬剮。
裴宜歡異常的沉默,她的狀態非常不好,偶爾看向她的時候充滿恐懼。
而她那個死灰復燃的男朋友狀態也很不好,聽他那個師侄林玄義說,她父母把他叫去威逼利誘了一番,現在看起來無精打採的。
她歪在單人沙發上,手肘撐著腦袋,目光落在林玄直身上,身上的紫色裙子和沙發套融為一體。
許是她端詳的太過認真,嘰嘰喳喳的背景音也停了下來。
幾個年輕人臉頰紅紅的在二人臉上看來看去。
「小師叔。」林玄義用手肘戳了戳他,小聲的提醒。
林玄直這才回過神,一眼就看到了對面的裴令,她像是看了他很久,見他看過去還笑了下。
可那眼神陌生極了,帶著審視和輕視,半點溫度都沒有,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皎皎,發生什麼了?」他試探性的問。
「怎麼了?」她直起點身子,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
平日裡她不常笑,但一笑起來就和雨後的太陽似的,溫暖和煦。
現在她一直掛著笑,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度。
「心思倒是敏銳。」她有些開心。
像是挑剔的食客發現菜餚的某點滿意處,為自己付出的錢財感到稍許值得。
那雙唯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