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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裡還梗著迪哥的話，但他一見秦舟耷拉眉毛柏知望又心軟了，什麼都無所謂，把人哄明白就行：&ldo;先去吃點東西?位置已經訂好了。&rdo;

秦舟現在根本不想吃什麼飯，他想要理解，要柏知望的共鳴。顯然對面沒有會意，或者說，他們之間早就失去了會意的默契。

&ldo;過會吧，我有點亂。&rdo;秦舟冷淡地推開他，拍拍身上沾的水。

&ldo;小船……&rdo;柏知望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摸摸他的臉，感受到掌心的涼意。秦舟胃疼時通常渾身都是冷的，這體感讓柏知望想起那張診療單，&ldo;不吃胃該疼了。&rdo;

&ldo;還行，不疼。&rdo;

&ldo;先去墊巴兩口，晚上陪你去看電影。&rdo;

秦舟搖頭。現在再提這些，多少是有點晚了。

柏知望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臟掏出來，放火上烤給秦舟看，奈何對面就是不看一眼。

&ldo;秦舟，&rdo;柏知望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壓低音量，&ldo;疼了你就說，生氣也別憋著。我不想與你有關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全世界最晚知道。&rdo;

秦舟根本不曉得柏知望剛剛看到什麼，只覺得今天都這麼讓人挫敗了，怎麼柏知望還在翻舊帳。

秦舟也壓著嗓：&ldo;我說過，那些我自己可以解決。&rdo;

柏知望收起嘴角的弧度，深情的眉眼讓他看起來那麼無助，狠狠地在秦舟心坎上刺了下。

&ldo;你是很厲害，看病可以解決，缺錢可以解決，什麼都可以自己解決……那我呢?如果你連對我都不相信，那誰才能參與這些?&rdo;

秦舟急起來口不擇言：&ldo;我不是沒讓你參與過，可你顧得上嗎?我們可是連一起好好吃頓飯的機會都抽不出來。&rdo;

時間像是被凍住，禮堂裡除了滴滴答答的雨聲什麼都聽不見。

又是這樣，永遠說不到點上，其實秦舟的重點根本不在這。最開始不是在聊那個操蛋的講座跟生活嗎?為什麼說不了兩句就開始鬧情緒，為什麼不能晚一點，在剛丟過臉的地方留點體面不行嗎?

他們愛了十三年，即便最迷茫的時候也沒放棄過相愛。可他們現在卻分道揚鑣，變成連自己都討厭的樣子，兩個人的&ldo;為你好&rdo;都成了&ldo;麥琪的禮物&rdo;。

&ldo;我不想吵了，柏知望，我都記不得咱好好說話的狀態。以前我們是什麼樣，現在剩的又是什麼?我真的不想再討論誰對誰錯然後相互指責，鬧得非常難看還要裝他媽的三好夫夫。&rdo;秦舟少有地在公共場合爆粗，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顫抖著深吸氣，平緩情緒，顫抖著低語，&ldo;我不想我們變成那樣。&rdo;

說這段話時，他莫名想到秦間和林念英，那對在可怖的雨天裡拿刀相向的夫妻。當時他們正失去理智，惡狠狠地互相指責對方，旁邊是被誤傷流血的正在大哭的秦舟。

&ldo;那……&rdo;柏知望盯著他的眼睛，莫名開始流淚，心臟泛起一股細密的鈍痛。

雨聲依舊吵鬧，淋得屋裡空氣都濕透了。

柏知望垂著頭，拳頭攥得過緊，以至於指甲嵌進肉裡生疼，&ldo;你還想繼續嗎?&rdo;

答案其實兩個人都清楚，可秦舟是真捨不得，他愛了十幾年的人不可能說放就放下。秦舟也不是沒想過就這麼耗下去，只要在一起就好，反正絕大多數情侶最後都會步入互相妥協又拉扯的階段，幾乎一切感情都會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