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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末的一句話說的含混不清,卓枝聽得心慌,也想慌不擇路掉頭就跑。可眼下東宮似醉非醉,齊王虎視眈眈,卻是離不開人的,萬分沒法她只好坐回去。
東宮依舊端坐在蓆子上,他深深地望過來,眼中似是數種情緒交錯,複雜難懂。卓枝躲開他的眼神,百爪撓心,難道東宮聽見馮秋月的話了?她掩飾般將八角果子引推到一旁,低聲說:「殿下,茶解酒。」
東宮神色黯淡,為她添了杯茶,淡聲說:「喝茶吧。」
卓枝端起白瓷茶盞,正要去喝,猛地想起方才東宮用過這盞「間接接吻」四個大字充斥她心間,心頭小鹿將她撞得七葷八素。卓枝緩緩放下杯盞,只覺得臉上的熱度一下子燒到了脖子根。
——「本王也敬你一杯,二弟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俄頃,齊王挑釁的聲音再度響起。卓枝茫然望去,就見東宮淡笑,端起酒盞一飲而盡。不止她,就連齊王也被東宮這痛快勁嚇愣住。
半晌,齊王握住酒盞,說了個好字,也一飲而盡。
往日東宮沾酒就醉,頭疼不止。今天,她掰著指頭數,她那一盞,齊王一盞,還有早先慢慢飲下的酒東宮今天到底喝了多少啊!
月掛中夜,油燈燃盡,今夜良宴終於到了尾聲。眾將領攜妻帶子上前問安一一告退,東宮強撐著醉意,許是酒勁沒泛上來,他面上依舊看不出什麼。
眼瞧著賓客退盡,東宮醉態漸深,緩緩如玉山傾頹,他閉目掩住神色,醉意呢喃:「阿枝,你若是女子便好了。」他的聲音輕如雪花,緩緩飄落在卓枝耳畔。
卓枝聽得分明,渾身僵冷。
這好似是一個提醒,瞬間她從幻象雲端跌落。
卓枝倏的攥緊掌心,收回正欲環抱東宮的手。她想現在還不能,不能,至少要等到將此事告知壽春縣主後,她必須要告知阿孃。想到齊全之策前,她絕不能妄動浯河冤案,誅十族牽連數千。她不受控制微微發顫,她不能用建寧侯府冒險。
她可以愛東宮,但卓枝不能愛東宮。
卓枝沉眉,她起身令禁衛扶起東宮送回院子。天又開始飄起幽幽雪,雪花輕薄,打著旋緩落到東宮面上,發間,很快沾了溫度便融化不見。
卓枝站在院外,令禁衛守在左右,轉身退出院子。
東宮枕著一室黑暗,睜開眼睛,沉默的凝視著窗外白茫茫的雪光。
※
眼前著冬魚期開始,玄缺熱熱鬧鬧慶祝冬捕豐收,韃子終於坐不住了。
往年冬月年貨往來頻頻,韃子埋伏商道伺機劫掠,此事屢犯不止,是已過往商客為保安全,往往花巨資僱鏢頭走鏢,已成風氣。
卓家兄弟鏢局是玄缺五城新近鵲起的鏢局之一,走貨快,價格公道,只是鏢頭當家面黑似修羅,瞧著怪嚇人的。
王嫣然對姓卓的有著天然好感,她一路逃亡,半信半疑找上了卓家鏢局。
逃亡之事長話短說,不過是肅王府侍妾逃亡,派人要將她抓回去。她就不明白了,沒攜私搜裹金玉,她跑了就跑了唄,未成想驚動肅王派刺客搜查尋找,非要將她帶回王府。
她可不願意回到那鬼地方,原以為肅王是個深情男配。後來偶然發現,肅王深情的物件根本不是她,而是書房裡那張女子畫像!這是什麼鬼劇本,搞半天她是個白月光替身?幸好她移情別戀抽身快,沒有帶球跑,她翻了個白眼想。
她等在鏢局大堂,擺弄著手絹,坐立不安。忽然重重的腳步聲自堂後傳來,王嫣然順著聲音看去,她立刻見鬼了似的跳起來,這面似修羅的莽漢不是肅王府刺客嗎?
她本能的回身就跑,卻被卓當家一把揪住:「王姑娘,你且等著。」
他還認識自個?
這就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