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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是讓她在難易之間做選擇,她選擇了易時。」
低沉的男聲平穩沉靜地在空曠的房間裡響起,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背著光,光線在他周身的輪廓留下一圈明亮的剪影。
男人眉眼低垂,視線專注地落在白紙黑字的字眼上,平緩的聲線掩蓋了語氣裡多餘的情緒,只有一句句詩詞透過震顫的聲帶有節奏地吐出:
「……她犯了錯,卻自我安慰說別人也犯同樣的錯……」
「……她容忍了軟弱,還將這容忍視作堅強……」
「……她鄙棄一張難看的面孔,卻不知那還是她自己的另一面具……」
「……她高唱頌歌,卻自以為這是一件美德……」
他犯了錯,卻自我安慰說別人也犯同樣的錯。
他容忍了軟弱,還將這容忍視作堅強。
陸承熠漠然凝視著這短短几行字,幽深的黑眸中一片沉寂。片刻後,他將手覆在書頁上,轉過目光看向沙發另一邊的人。
林洛汀懶洋洋地歪在那裡,雙腳赤、裸,小腿搭在男人大腿上,半闔著眼簾,視線虛虛落在陸承熠上下滾動的喉結處。
詩畢,喉結頓住。
林洛汀回神般地睜開眸子,「唸完了麼?」
陸承熠:「嗯。」
「紀伯倫的《我曾有七次鄙視自己的靈魂》,」他饒有趣味地問,「為什麼選擇這首?」
陸承熠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冷冷看他,「你說呢。」
「我說,」林洛汀回以愉悅的淺笑,「你做了一個令我高興的決定。」
一場再正常不過的交易,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他實在不太理解對方的自我審視。
扭身伸手探向不遠處的小桌子,米白的上衣因為動作拉上一截,下面的肌膚光滑細膩,比衣服的顏色還要白上幾分。
陸承熠擰著眉不適地移開目光。
「喏。」
一隻手伸到他面前。
七分滿的玻璃杯,裡面盛著先前他說「不用」,而林洛汀自顧決定選給他的白水。陸承熠頓了頓,看向遞水的人。對方撐著下巴眼神懶懶地看他,對上他的視線便奇怪地歪了歪頭,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
他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心中暗想,這人實在不像白手起家的公司老總,倒像養尊處優、任性妄為的小少爺。
腿上還搭著另一個男人的腳,喝完水他握著杯子,身體姿勢有些不自然。
「我該走了。」看過牆上的掛鍾,陸承熠說。
林洛汀:「走?去哪。」眉心輕攏,連剛才看見人類乖乖喝水的高興都少了幾分。
陸承熠不在乎他高興與否,彷彿匯報工作般,「我昨天試完一個男三的角色,想趁這幾天去公司練練臺詞和演技。」
林洛汀一下打起精神,「方一鳴的戲?」
陸承熠:「嗯。」
原來陸承熠昨天就和方一鳴搭上線了?
小說中男主陸承熠拒絕炮灰反派的包養遭到威脅後,就是得到了方一鳴的賞識,出演男一,一炮而紅。
林洛汀倒不是怕陸承熠火。他手裡握著對方的弱點,陸承熠一天不被陸家認回去,他就一天掌握著必勝的籌碼。
至於陸承熠被認回去之後的事……時間還有那麼久,說不定那時候他早已經膩了。
林洛汀:「接到通知了?」
陸承熠:「沒有。」
也就是說陸承熠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選中做了男一號。
幸好他磨蹭的時間不長,不然等陸承熠接到訊息,對方不一定會這麼輕易答應他的條件。
「上課可以下午再去,」林洛汀說,收回擱在男人腿上的腳,穿上拖鞋起身,「該陪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