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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中,可看出陳芳明內心深處的“苦悶與納悶”。
陳芳明未和盤托出密信的內容,的確增加了此信的神秘性。陳映真由此猜測這封信是寄給王升的副本,應該說是有道理的。
陳芳明是一位反反覆覆難以捉摸的人。他之所以不願把問題說清楚,是因為他公佈時未曾料到這一爆炸性的材料會被自己的論敵所利用,而自己這時又與原先決裂的余光中重歸於好。他在餘氏七十壽辰時寫的回憶文章中說,回憶與余光中密切往來到決裂的過程,“我自然是掩飾不了感傷。我的時代,我的思想,終於為這樣的情誼造成了疏離。如果我在政治意識上沒有開發過,也許仍然會與他保持密切的音信往返。等到發覺自己捲入政治運動的漩渦之後,我才領悟到往昔的友情已漸呈荒廢。在政治場域裡,交心表態是常常發生的事。尤其在接觸社會主義思想之際,對於自己的情感竟還淪落到以階級立場來分析的地步。現在我當然知道這是庸俗的幼稚的左派思考。然而,當年在海外我竟認真其事。我斤斤計較著政治立場與信仰,而不惜切斷從前的許多記憶”。58為了將功補過,陳芳明這時又寫有研究余光中的長篇論文59,並得到餘氏的肯定,收入他主編的《中華現代文學大系·評論卷》60中。
有人寫文章稱余光中當年寫的告密信為“余光中事件”,而陳芳明在這個事件前後扮演了一個曖昧乃至不光彩的出賣朋友的角色。
趙稀方質疑“余光中神話”
2004年初夏,北京學者趙稀方發表了一篇長文,質問是誰將“余光中神話”推到了極端。61他說,大陸的“余光中熱”讓臺灣的左翼文壇感到很吃驚,更讓我們大陸稍有臺港文學知識的學者感到慚愧!他認為余光中應該與我們一道懺悔,餘懺悔的是他隱瞞歷史,“過去*,現在跑到中國大陸到處招搖”62,而我們應該懺悔的則是對臺港歷史及文學史的無知。
趙稀方這裡說得過於極端,大陸研究臺港文學的人並不像他說的那樣無知,拙著《臺灣當代文學理論批評史》63,就曾花了相當的篇幅批評余光中的《狼來了》。
不過,趙稀方所說的大陸的“余光中熱”,確實存在。2002年9月,福建省專門舉辦“海峽詩會”——余光中詩文系列活動;2002年10月,常州舉辦“余光中先生作品朗誦音樂會”,來自北京、上海、江蘇、臺灣的藝術家、演員,現場朗誦了余光中不同時期的作品,余光中在這裡幸福地渡過了他的七十五歲生日;2004年1月,百花文藝出版社出版了皇皇九大卷《余光中集》,受到廣泛注意;2004年4月,備受海內外華語文學界矚目的第二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舉行,余光中成為2003年度散文家獎得主。
接著,趙文詳盡地披露了余光中在鄉土文學論戰中的惡劣表現:先是用左傾的帽子栽害唐文標,後又寫了《狼來了》這樣的*文章。在鄉土作家看來,最為可怕的並不是彭品光強調“*”的官方言論,而是余光中關於鄉土文學“聯共”的誣告。
余光中(14)
趙文認為:如果說余光中的《狼》文是公開告密的話,那麼余光中向臺灣軍方私下告密的行為,就不僅與政治立場有關,而只能歸之於他的人格問題了。文章最後說:還是李敖對於余光中的人品看得透,他徑直將余光中稱為“騙子”,他對余光中的詩歌水平也不買賬,甚至說“現在余光中跑到中國大陸又開始招搖撞騙,如果還有一批人肯定他,我認為這批人的文化水平有問題”。趙文一再強調:現在大陸有一批人神話了余光中,是因為他們的歷史知識有問題,至少是對臺港這一塊還所知甚少!
趙稀方這篇文章發表後,在海峽兩岸引起不同的反應。臺灣清華大學呂正惠十分佩服“小趙”的勇氣,並對該文某些地方不夠準確之處作了糾正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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