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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不要他了。
譚予的手緩緩從方向盤上滑下來。
「許夢冬。」他語氣十成十的冷靜,「就一個問題,我是否有女朋友,對你會產生什麼影響?」
「就像你說的,如果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他與許夢冬對視,將她愕然的眼神盡數接收:「還是說,如果我沒有女朋友,你就會用另一套態度對待我?」
許夢冬不承認也不否認,且自有一番道理:「對待身邊單身的異性,和已經有家室的異性,本來就不該是同一套標尺。」
她伸手在空中比了一條線:「道德標尺,明白?」
「我能接受單身的異性朋友送我回家,但不能接受有家室的異性和我在非公開場合閒聊超過十句話。」
車裡暖氣夠足了,熱融融的。許夢冬身上擦了香水,是濃鬱的琥珀香,融化在狹窄的車內空氣中,譚予擱在腿上的手掌動了動,心念也在動,剛要開口追問,許夢冬的手機響了。
「我妹,我接一下。」
片刻後,結束通話電話。
「我妹說她已經走了,臨時和同學約好去看電影,」許夢冬臉上有幾分擔憂神色,「我懷疑這死丫頭騙我,之前說好的,她明明知道我會來接她。」
青春期女孩子的教育問題讓人頭疼,兇兇不得,罵罵不得,許夢冬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時代,十七八歲時的自己是不是也常常說謊、敏感、躲避家長、藏匿一些不可說的小秘密?
好像並沒有。
一是性格使然,她習慣直來直往,心事絕不過夜,二是因為,她身邊的這個人太「正」了。
歸功於同在學校工作的爸媽給他的教育,譚予那時簡直就是根正苗紅的小白楊,什麼早戀啊叛逆啊通通與他搭不上邊,成績是優秀的,品行是端正的,不僅他自己這樣,他還規勸著許夢冬也這樣,即便他們都明白彼此心意,高考結束前,譚予硬是連她的手都沒牽過。
可天底下就這麼一個譚予。
誰知道然然遇到的是不是好人?
許夢冬實在放心不下,也顧不上自己婆婆媽媽招人煩,又給然然撥去了一個影片電話,確定她是和幾個同學一起同行,且再三保證自己會在晚上九點前回到家,這才把一顆心放下來。
「你沒有弟弟妹妹,不知道教育孩子有多勞心。」許夢冬這樣說。
譚予並不認同,他從車後排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口乾舌燥的許夢冬:「當初教育你也挺辛苦的。」
悶滯的氣氛總算活絡了一些。
許夢冬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水,稍稍緩和一顆焦躁的心。
譚予在給別人發微信訊息。
他問許夢冬:「晚上有空麼?帶你吃個飯。」
合著剛剛那番瓜李之論、避嫌之談都白說了,眼看許夢冬一雙細眉再次擰緊,譚予不想再逗她:「和基地的其它幾個合夥人,年末了,該聚一聚。帶你去介紹給他們認識,像你說的,以後是同事了。」
許夢冬瞭然。
公事,那可以。
「去唄。不過臨時約人,能約得到嗎?」
「能。」
許夢冬的朋友不多,以前在全國到處飛,去各個劇組跑龍套,回到上海時偶爾會想約朋友吃個飯,喝個下午茶,但大家預設的社交規則是提前一週以上發出邀請。
因為人人都忙,大家都有各自的社交圈,而閒暇時間那麼少。
這裡不一樣。
常住人口不到一百萬的小城市,密集的人際關係與人情往來編織起生活的輪廓,所謂「搖人」,不是說說而已的,你的朋友可能是我的同學,你的鄰居可能是我的親友,社交圈高度重合,這使得「約人吃飯」成了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