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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油鹽醬醋問題進行了一次深入的討論,瞎聊天期間符盛藍的電話響了起來,才終止了話題。
符盛藍垂眸,是來自國外的陌生電話,來電地址顯示是柏林。
「裡奧。」電話傳來的聲音具有明顯的辨析度,聽起來像是常年不言苟笑的人努力表現出慈祥,實際上卻生硬得跟鐵一樣,和努力裝嚴肅的符濱河是相反的兩個極端。
符盛藍情緒微微波動,隨即又不覺得意外了,無論是從什麼渠道,只要他想,總能得到自己的聯絡方式的。符盛藍乾脆掠過這一點,轉移重點:「爺爺,柏林那邊已經是深夜了,你應該要去睡覺了。」
羅貝爾老爺子聽了果然很高興,剛開始那點生硬都開始軟化了一點,「不礙事。」
符盛藍大概猜到爺爺打電話過來想說什麼,符淼和康奈爾的離婚官司那麼不順利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背後站了一個羅貝爾老爺子。老爺子對這個花國兒媳沒什麼感情,卻很喜歡遺傳了過世多年的妻子那雙綠眼睛的孫子,他和自己四個孩子的感情都用不上融洽來形容,跟兩位數的孫子更加尋常,唯獨對符盛藍青睞有加。
在歐洲的貴族社會裡,綠眸被視作貴族的眼眸,有綠眼睛的貴族就能在社交場上無往不利,現代這種觀念減輕了很多,但罕見的綠眼依舊備受追捧。
符盛藍開始和羅貝爾老爺子聊家常,面對一輩子強勢的老爺子,只有符盛藍會和一直跟著他的管家會和他說這些,即便是家族裡的其他人,面對鋼鐵般的羅貝爾時,都很難表現出溫情的依戀,大部分孫輩對他的感情不是平平就是恐懼。
七十多歲還在掌管家族的羅貝爾果然很高興。
在羅貝爾老爺子開口之前,符盛藍先發出邀請:「爺爺,你會想來花國看我嗎?」
羅貝爾沉默了半晌, 「看來你在花國過得很開心。」
符盛藍沒有否認。
「也只有你會使喚我了。」老爺子上的語氣帶上了一點調侃的意思,似乎有點興趣,符盛藍鬆了口氣。
他面對積威深重的爺爺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和親切,但現在也不是以前了,符盛藍從外公家和簡一鳴身上學到了對待長輩的另一種方式。
「我會認真考慮的。」羅貝爾跟孫子說話的語氣總是不自覺像對待下屬一樣,「記得要定時給我打電話,裡奧。」
符盛藍聽出來,老爺子在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也是羅貝爾的事實。
符盛藍的父親想爭奪符盛藍撫養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老爺子的態度,繼承人的位置現在羅貝爾老爺子依舊沒有一個準話,康奈爾和他的三個兄弟姐妹誰都沒能真正坐上去,這個時候倍受掌權人寵愛的孫子就特別重要了。
只有符盛藍清楚,他是絕對不可能影響老爺子關於繼承人的想法。而爺爺在他父母婚變之後表現出來的憐愛之情,除了感情的出發點之後,更多的還是無法接受他會脫離家族的可能。
「好的,爺爺。」
確定聰明的他已經聽懂了自己的意思,羅貝爾老爺子滿意的掛上了電話。
符盛藍站在陽臺上,輕輕地舒了口氣,俯視樓下車水馬龍,一道道光劃過他的眼眸,像煩躁的魚群有過他眼底的湖,擾亂了他的心。
冬天的寒風在這個時候倒是剛剛好,吹散了他腦子裡的紛紛擾擾。
從簡一鳴的角度看過去,站在陽臺的符盛藍拿著電話垂著眼,側臉溫潤,像用古典技法畫出來的人物,在綠色畫具上混合朱紅色和銀白色畫出來的面板,背景的光透過發間睫羽透出來,模糊了人物的邊界線。
簡一鳴想了想,從冰箱裡翻了一包湯圓,還找了煉乳和牛奶。等符盛藍從外面吹完了冷風進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一碗熱熱的牛奶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