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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攔了一輛車,坐上去後對司機說:“師傅,麻煩去第三人民醫院。”
車窗外,梧桐樹的樹葉不停掉。昨晚秦苒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她一直往下墜落,周圍又是奇奇怪怪的樹林,沒有盡頭,夢境壓抑而黑暗,像一隻細密而巨大的蛛網,讓人呼吸困難。她醒來時背上發了大汗,後來拿起手機一看,上面有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謝簡的秘書打來的。
秦苒回撥過去,那邊秘書的聲音不疾不徐,恭恭敬敬:“夫人,謝總剛做完手術,你要不要來醫院看他?”
“他……怎麼了?”
“胃穿孔。”
秦苒趕到醫院時,正好是上午九點多。這個時候的醫院人流量較多,最近流感盛行,一個樓層來來回回都是戴著口罩的人。秘書早就在病房外候著,見她來了,把門開啟:“謝總剛醒。”
“麻煩你了。”秦苒低著頭往前走。這時,男人略顯沙啞的聲音傳來:“把門關上,外面吵。”
秘書問:“要不要為您安排一間雅靜點的房間?”
“不用了,你去忙吧。恆遠那個專案會議今天不能缺席,十一點之前,我會開啟電腦影片,其他事情你先回公司再處理。讓司機候著,中午送一份金源的外賣過來。”謝簡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待辦事項,最後說,“做手術這件事,暫時別讓我家裡人知道。”
他的聲音冷清,聽起來又不像是病人。或許這人是鐵打的筋骨,無論在多惡劣的環境下,工作總是排在前面。待秘書離開後,秦苒拖過一旁的椅子坐下。她抿抿唇,把圍脖解下來放到一邊。
“有惡化麼?”她像詢問天氣那般尋常。
他看向她:“如果我說有呢?”
“謝簡,別開玩笑。”
“那你希望我惡化麼?”
“雖說我打算和你分開,但還不至於惡毒到這種地步。再說,你死了……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可不想被安上剋夫的罪名。”
他盯著她看,忽然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扶我一下,傷口痛。”
她出於照顧病人的好意,彎腰去扶他,卻忽然被他從背後抱住。
“醫生說以後的事情不敢保證,但目前還沒有惡化。你說你不想守活寡,那我也不會這麼早就死。”
這人的胸膛一如既往地炙熱,隔著厚厚的冬衣,都能傳到她的肌理。她低著頭:“你死了我還好過些。”過了會兒又加了句,“至少我還能分到財產。”
他不語,只是將嘴唇貼著她的耳廓,不停地道歉。秦苒念著他剛動完刀,沒做反抗,可這表面的溫度多炙熱,內心便就有多寒冷。
怎麼就這樣了呢?她和他的婚姻原本就無愛,現在卻不能和平地分開。
謝簡握著她的手,問:“你這幾天睡得好麼?我睡得一點都不好。”生病的他像幼稚的孩童,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極為依賴旁人。她回過神來,冷笑一聲,答:“相反,我睡得很好。”
他自知理虧,沉默下來,卻跟樹袋熊一般黏著她。秦苒沒反抗,默許了他的擁抱和親暱。這樣安靜的片刻,讓他皺了一夜的眉眼舒展開來。
片刻之後,她啞聲問:“你想好了麼?離婚的事。”
“嗯。”
“那……”
“我同意。”他嗅著她身上的香氣,低聲道,“假如我不同意,你肯定要和我大鬧一場。”
她一時間心情複雜,最後只說了句:“你真虛偽。”
“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他開始吻她頸上的肌膚,吮出了一個小紅點,“苒苒,我放手,你會好過點。”
真正到了剜掉這塊壞肉的時刻,她忍不住紅了眼,卻尖刻地說:“對,我會很好過。這半個月沒有你,我過得不知道多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