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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一直下不停,小區周圍並沒有太多生氣。這裡的人大都是忙碌的上班族,朝九晚五,行色匆匆。
我開車來到城西附近,找到了那位阿姨。她十年前搬到這邊來,和一個大她十歲的水果小販結了婚。
青石板路又溼又滑,磚牆內,一株梅花探出頭來。阿姨來給我開門,驚訝地說阿簡怎麼你一個人來了,苒苒呢?
她還是那麼漂亮,只是不再年輕。
我說,我們離婚了。
我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它的確發生了、存在過。而那本離婚證,還被我放在臥室的抽屜裡。我把它和安眠藥放在一起,時刻提醒我我失去她的事實。
阿姨一路上沒有說話,領著我進了屋。她的丈夫正在準備過年要吃的餃子,見我來了,熱情地打著招呼,然後轉向妻子,臉上出現不滿的表情,埋怨她出去不多穿點萬一又感冒了怎麼辦。
他們默契地相處,會拌嘴、會互相關心,吃飯的時候互相夾菜,生活幸福又平淡。
我突然很羨慕他們,隨後內心生出一股巨大的內疚。我口口聲聲說著對婚姻負責,卻還是讓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傷了她的心。
她問我,你怎麼不去死?那應該是恨極了。
我驚恐地意識到,這幾年來,我消耗了她的付出和感情,還用著自私的方式對待她。
阿姨問我,你們怎麼了?
我揉了揉額角,企圖抑制太陽穴劇烈的跳動。
“我讓她死心了。”我說。
“那你愛她麼?”
我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那張溫和到不留歲月痕跡的臉,然後抬頭看著老舊剝皮的天花板。
我點點頭,“愛。”
“那你告訴她你愛她了麼?”
我搖搖頭。
我從未對她說過“愛”字,哪怕是帶有欺騙性的。簽字那晚,她跟我說,她的父親每天都要對她的母親說一遍“我愛你”。
我和她一起看過一部電影,叫《怦然心動》。那晚,我下班回家,她興致勃勃地拉著我,說這是部好電影。她的眼裡泛著光,我沒有拒絕。
看完後,她期待地看著我:“你有什麼感想麼?”
“很假。”
她的表情很失望。
其實不假。電影的男孩兒就是我。她後來說了一句話,很輕很輕,我還是聽到了。她說:“先動情的人總愛自導自演。”
我是那個男孩兒,她是那個女孩兒。她有一個家庭給她正確的價值觀,我有一個破碎的家庭予我殘缺的人格。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看到我腐敗的內心,或許看到了,卻仍舊愛著我。
而我,沒有看到她在背後注視的眼神。
或許我看到過,但我可以忽略了。
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我很想把當時的自己揍一頓,然後告誡自己,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她?回頭看看她,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惜歲月永遠不會回頭,我也再無機會。
——
我在辦公室買了一架望遠鏡。
從這裡看出去,我能看到她工作的地方。我每天開完會,都會將辦公室的門緊閉,接著走到窗前,偷偷地注視她。
她在工作,專注又認真;她在喝水,雙眼靈動又晶瑩;她在打電話,臉上泛著笑。
我開啟她的空間,翻著她最近的動態。我在之前註冊了一個賬號,以陌生人的身份偷偷加了她,看她在空間裡發各種各樣的動態。我用了倉鼠頭像,實際上就是拍的家裡那隻小東西。事實上,我企圖她能發現,卻又害怕她發現。
這幾天,她和那個叫方駿的人互動得很頻繁。我讓人查了那個男人,背景很單純,普通人家出身,父母雙亡,有個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