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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那眼看著要拿一把斧頭把他腦袋砍下來的白骨忽然僵住不動了,門口烏泱泱擠在那一個一個僵硬緩慢朝裡走的白骨也都僵在了原地。
喬兮水愣了一下,他回過頭去,不知什麼時候安兮臣坐了起來。
他雙眼發紅,皺著眉頭看著房間裡白骨盛宴似的景象。
「幹什麼。」他冷聲道,「這是我的人,滾回去。」
喬兮水:「……」
白骨聞言動作一頓,面面相覷一陣,回過頭來,紛紛朝他鞠了一躬,又紛紛悄無聲息走回去了。
鞠躬的場面浩浩蕩蕩,詭異又有些好笑。喬兮水笑不出來,他嚇得剛剛恍然間看見了鬼門關,此刻撿回了一條命也沒緩過神來,呆滯的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安兮臣,神情竟有些茫然。
安兮臣渾身又疼又乏,床上滿是鮮血他也不想管,一頭倒了回去,翻了個身,啞著聲音耐著性子解釋道:「都是些死傀儡……沒事了,不會找你了。」
喬兮水當然知道那些是死傀儡。安兮臣身邊沒有下屬,他自己做了很多沒有神識的骨傀儡。
他一般不會動用,絕大多數傀儡都被他扔在地下,也有幾具放在各處,留著想指使人的時候叫來使喚。
但他一般不會叫,而這些骨傀儡最大的用處,也就是成群結隊的上清風門去給方兮鳴送人頭添堵去而已。安兮臣死的時候,隨著主人被挫骨揚灰,它們也一同化成了灰。
說到底,就是方兮鳴還是菜雞的時候給他升級用的小怪罷了。
喬兮水見他躺倒下去,忙湊上去幾分,說:「你沒事吧?還疼不疼?」
「……」
怎麼又是這個要命的話題。
安兮臣還沒開始糾結到底要不要跟他喊疼,喬兮水就自顧自的把話說了下去,道:「我給你換個枕頭吧?這枕頭濕噠噠的,全是血,枕著不舒服。」
「不用管。」安兮臣拿起被子矇住頭,悶聲道,「我無所謂。」
喬兮水看他拿被子蒙頭,一陣無奈,道:「你怎麼又拿被子蒙頭?我看你都喘不過氣來。」
他說著就伸手把安兮臣的被子扯下來,道:「我又不吃了你,你蒙頭做什麼?被子裡一股血味,你聞著不想吐麼?」
「……聞習慣了。」安兮臣眯著眼不願睜開,道,「被子給我,聽話。」
「就這麼睡唄。」喬兮水把被角掖好,拎了個蒲團過去,坐到了床邊,道,「沒事,我在這兒呢。你
要是因為怕曲岐相,那沒必要,我守著你。」
安兮臣睜開了眼。
喬兮水說這話時在笑,一如既往地在笑。
他看著喬兮水笑,把他烙印在了眼底,心裡,印的刻骨銘心,永世難忘。
喬兮水是一個如烈陽般的靈魂。灼傷漂泊苦痛的殘破旅人,融化被絕望冰凍的魂靈。他不自知的溫暖著被天山寒雪掩埋多年的亡人,這份溫暖無疑是杯鴆酒,一旦飲下,再無良藥可救。
安兮臣從身披玄甲到丟盔卸甲,再到如今,終於甘之如飴這杯鴆酒。
此生再無藥可救。
他從此縱身跳入烈陽火海中,殘缺的魂魄日夜受煎熬。
安兮臣合上眼,啞聲道:「那你別走。」
「嗯。」喬兮水趴在床邊,在他耳邊笑,道,「我哪兒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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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歲送走喬兮水和安兮臣這一對祖宗,悄摸摸的爬了上去。
上邊他家風梟君正和柳無笙和曲岐相對立。
風梟君光著腳丫子,浮在空中——要不說風梟君是風法第一人,想飄就飄想飛就飛,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曲岐相笑著,餘光瞧見了餘歲,便道:「好好的演武鬧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