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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把勃勃的、抑制不住的生命啟示傳遞給她。站在地埂上,心譁一下開朗,猶如春天解封的大地,新芽拱破堅硬的地皮,奔騰的河水衝開冰封的河谷,天地間萬物不息的洶湧聲音穿透心肺,激起一浪一浪的喧響。
痛失(2)
棲集在山凹裡的鳥趁風翔起,天空一片生動。
少奶奶燈芯想,該到油坊看看了。
一切都朝美好的方向走著,如果不是突然而至的災難,這年的菜子溝,應該說是很完美的。
兩場大火是先後燒起來的,燒得有些怪誕,燒得溝里人心惶惶。
先是草繩家,草繩男人去了南山窯上。草繩夜半起來小解,突然發現火光沖天,等她喚醒眾鄉鄰,大火已吞沒了大片房屋。應聲趕來的溝里人用盡了力,直到天亮才將火撲滅。新蓋的房子毀了,望著化為灰燼的三間廊房,溝里人無不扼腕嘆息。草繩家的災難還沒過,木手子家又著了,火從草垛燃起,藉著風勢,迅猛地燃向整個院子。儘管木手子做了充分準備,面對熊熊大火還是束手無策。溝里人要救火,木手子卻冷著聲色蹲在夜空下,樣子沉著得令人發恐。木手子執意不讓救火的舉動第二天便成為溝里人的怪談,一致認為下河院幾個長工都讓惡鬼纏上了。
伏天一過,溝裡關於鬼神的謠言傳得毛骨悚然。藥鋪那場大火被人重提起來,傳言漸漸趨於一致,說是藥鋪裡燒死的三個冤魂不散,有人甚至說親眼看見披頭散髮的芨芨夜半在木手子家草垛前跳舞。跟日竿子和中醫李三慢不和的人家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一覺睡過頭自己也葬身火海之中。木手子帶著妻小在大火燃盡的廢墟上重新蓋房。那夜之後,木手子不再說話,彷彿突然啞了般終日閉著嘴,黑青的臉如大火燒焦般駭人。
木手子家起火的那個夜晚,二柺子摸進西廂房,女人舒展著身子,發出均勻的鼾。月色映照得熟睡中的女人美麗無比,生動的臉龐是他夢裡無數次撫摸過的,高隆的乳房傲然聳立,結實硬挺的褚紅色奶頭是他一生都想咂吮的葡萄。二柺子為這一天等得太久,付出的也太多,現在,他有充足的理由享受這個夜晚,享受這個女人了。屋子裡瀰漫著撩人心魄的暗香,他以不可阻擋的勇氣壓住女人,女人粉白的身子仍是那麼綿軟,溫熱的肌膚像是剛剛從熱水中浸潤了般細滑,二柺子喘著粗氣說,你不讓睡我偏睡,打今兒起天天睡。
夢裡的女人正在享受,她躺在如花似錦的菜地,白雲悠悠地飄過,蓋住羞澀的太陽,恍惚中一張美白的臉傾下來,那一身味兒是她再也熟悉不過卻從未親身領略過的,顫顫地伸出雙臂,勾住他白淨頎長的脖子。這樣的場景女人幻想過無數次,女人情願醉死在美夢裡。猛乍驚醒卻見壓住她的是二柺子,驚叫一聲,剪子明晃晃戳過來,二柺子一閃身,捏住她手腕說,想戳死我,沒那麼便宜,當我是六根,一隻水獺就能哄到磨塘裡?
燈芯手裡的剪子“當”地一聲掉炕上,身子雷擊了樣軟癱下來。生了鏽的秘密猛乍讓人倒出來,血淋淋的,再往下聽,軟癱的身子抖成一團,像是刀插進喉嚨,生和死已由不了她。男人得意著把故事講完,等著她伸展身子,等著她撈稻草般把他拉炕上。燈芯在男人的等待中慢慢冷靜,眼前已沒第二條路,不穩住男人明兒早起她就臭了溝谷,苦心換來的名聲會讓血腥沖洗一盡,往後路咋走一點信心都沒。
她閉上眼,舒開身子。心裡不再有屈,不再有詛咒,詛咒能頂屁用,六根不是天天詛咒她麼?
男人興奮了,一句話能打倒女人實出於料想,本打算還要扯上馬駒,那命可比女人自家命還值錢,女人不會不顧。二柺子順順當當爬上去,順順當當解開褲子,高喊著壓向女人的一瞬,一張臉忽悠地打女人身後晃出來。
是騷貨芨芨的臉。
二柺子驚得彈起,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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