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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一個洞穴的寓言……”
她說話時眼神無法聚焦,鄭憲文自然明白那個寓言的含義,心口都疼了,“阿緹,我們瞞著你,只有一個希望,你一輩子不用知道真相。”
他感覺到孟緹柔軟的小手從他手心裡流失,她站起來,俯瞰著他,低低開口。
“謝謝你們這麼多年的隱瞞。”
她繞開茶几,抽身離開客廳,白色的衣裙消失在臥室的門後。
鄭憲文下意識站起來,想要抓住她,可伸出手去,只觸到一片黑暗。
這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間。窄窄的單人床,臨窗的寬大書桌,書桌旁的小書架,放著她最喜歡的書。每一寸地方都再熟悉不過,是她十幾年生活的見證。可她早應該知道,早應該想起,所有這一切,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
她獨立於黑暗中,坐在書桌前怔了許久,扭開了檯燈,推開了窗戶。
傍晚的那場漂泊大雨洗去了這個夏天的所有暑氣。涼爽的夜風吹得窗簾微微白帆一樣飄動,也帶來了一絲夏日的花香。香味很淡,但確確實實存在的。孟緹聞著香味走到陽臺,才發現曇花悄然盛開了,竟然開了三朵,雪白的花瓣就像少女的臉。
月照陽臺,花朵冷光四射。
寂靜的午夜安靜極了。燈火俱滅,夜色如霧,路燈還不知疲倦的照耀著睏倦的林蔭道。
這樣的夜晚,在路燈下那個巍然不動的修長身影就顯得格外突兀。那個人在樓下的影影綽綽,被夜色暈染成一團,燈光把人影拖得老長老長,孤獨地延展著。
他長久的保持著一個姿勢,在他身上,連時間都失去了。
她呆呆看著那高個子的修長人影,捂住嘴,幾乎要失聲叫出來。
忽然,樓下的男人抬起頭來,他手裡的手機一亮一亮,隔著四層樓的高度,抬頭看著她所在的方向。
孟緹想躲回房內,可雙腿好像灌了鉛一般,根本無法動彈。
時間就像一把削薄的長劍,鋒利的劍鋒劈斷了她和過去的聯絡,她聽著夜風帶來千家萬戶沉眠的呼吸,看著這十多年的光陰從她和趙初年之間急速流過。
趙初年就那麼隔著夜色看著她,她不動,他也不動,誰都不在乎對方的面目是否模糊,只是這樣看著。涼爽的夜風從只有兩人中的時空捲過,帶走了她身上最後一絲溫度。孟緹抱著胳膊,打了一個寒顫。她忽然想起小時候背過的一首送別詩,“解纜君已遙,望君猶佇立”。
臥室裡的手機唱起來,她依然站在陽臺,沒有動彈。
優美的旋律響在耳畔,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第三十五章 昌河
漫長的黑夜沒有起點和盡頭。
這片未知的世界裡,把身體縮在小小的角落是唯一可以自保的方法。沒有什麼是可靠的,沒有什麼是確定的,只有黑暗是真實的。她揪著自己的領口大聲呼吸,重重的腳步聲踩碎了黑暗,一線光從破裂的縫隙裡迸射出來。小女孩的尖叫,玻璃破碎了一地,厲聲大笑的男人,扇耳光的聲音幾乎在一個瞬間同時想起。
孟緹猛然驚醒,環顧四下,慢慢定下心來。
她依然坐在這間簡陋的教師辦公室打盹。完全沒有黑夜,窗外門外被綠樹環繞,擋住了大部分試圖觸控到房間的陽光,那些金紅色的陽光透過樹蔭窸窸窣窣的灑下來,在走廊上投下塊塊圓斑。
西北邊境之地,不論七月的白天多麼炎熱,但只要在綠樹環繞的陰涼之地,總是涼爽的。
這個地屬北疆名叫的昌河的小鎮子只有一兩萬人,十分偏僻,這從距離上就能看出——昌河鎮到最近同樣大小的鎮子大約六十三公里,到最近的城市哈格爾約一百七十公里。比起內地來說,已經是驚人的距離了。
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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