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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一塊浮木,人的本能反應讓她抱緊這塊浮木,投入這個懷抱。
李思航這一年多來一直過得渾渾噩噩,他像是一隻沒有腳的鳥兒,強迫自己不停歇地飛翔,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他覺得自己終會累死在路上,然後放棄。可這一天,一直沒有來,無論他如何努力,想盡了一切辦法,這一天,都沒有來過。
而今天,當梁思思撲進懷裡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要想讓自己的心著陸,沒有別的法子,鑰匙只在梁思思一個人手上。
他把梁思思摟在懷裡,輕輕順著她的後背,身後校園裡的歌聲遠遠蕩漾開來,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我只有這一千零一個願望,有一天幸福總會在我手上,每一顆心都有一雙翅膀,要勇往直前的飛翔,沒有到不了的地方。」
陸毅凱這兩天的脾氣毛躁地不得了,張遠帶著尚麗娜來過一次,看他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又灰溜溜地走了。
陸毅凱其實也就這兩天看到得信,信寄去了家裡,被郵遞員隔著門縫,扔在了玄關的地板上。
那個家,他很少回去,沒有根的浮萍,住在哪兒都一樣,他懶得跑,反正鋪子樓上有床有洗澡的地方,他累了一天,往往沖個涼倒頭便睡。
他那天回去也是因為要拿換季的衣服,看見地上的信封,一開始還沒注意,以為是張廢紙,他家裡沒人收拾,一向亂糟糟地,等走得時候才鬼使神差地拿起來看了一眼。
信不長,字數也不多,可卻看得他幾乎砸了家裡的所有東西,門被他一腳踹得直接脫離了門框,他就這樣任其敞開著,直到一週後被陸長遠發現,這才找人修了門。
好在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陸長遠外面有家,對這個兒子雖然有愧疚,但也無計可施。
陸毅凱不明所以,往梁思思的宿舍去了幾個電話,都是她宿舍的室友接聽的,不是說梁思思不在,就索性直接結束通話。
陸毅凱莫名火起,一個人的時候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他把梁思思回來那兩天的事情從頭到尾擼了一遍,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推敲,卻依然得不出一個分手的理由來。
想起週五那晚,他折騰到很晚,梁思思求饒了幾回,他權當做了調情,或許,她確實是受不住了,陸毅凱有些悔恨,他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再不能這樣沒有節制。
可是電話一直聯絡不上,人又不在跟前,陸毅凱心裡的擔心和思念,像春天的野草一樣,肆意瘋長。
終是熬不住,週三的時候陸毅凱的修車鋪沒開張,他在門上掛了塊牌子,上面八個大字,「老闆有事,休息一天。」
還有幾天就到國慶節,火車站熙熙攘攘的都是人,陸毅凱沒什麼行李,空著手,牛仔褲口袋裡就一個皮夾,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候車大廳很逼仄,操著稼興話的檢票員嘰嘰喳喳地隔著幾米遠聊天,稼興到航州的列車班次很多,幾乎半個小時一趟,陸毅凱買得那趟火車鳴著笛很快進站,噴著煙的火車頭轟隆隆駛來,在候車大廳的旅客都能感受到那一刻的震動。
陸毅凱隨著人流往前移動,火車票遞給檢票員,後者用一把小鑷子把車票剪開一個小缺口,這就算是完成了檢票。
陸毅凱到了北航大學西溪校區的時候,已近中午,西溪校區的前身是航州大學,再往前追溯則是上上個世紀的求仁學院。
學校大門延續了八十年代的冷色調,中規中矩地石頭材質大門,正當中是一塊巨型石頭雕塑,上書四個大字「北航大學」。
正午時分,進出的學生很多,大多手裡抱著書本,行色匆匆。
姑娘們大多穿著樸素,但身上的書卷氣卻沁人心脾,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歡聲笑語讓人有種恍然的錯覺。
陸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