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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套結構很不合理的兩室一廳。

窗戶很小，房間狹長，採光和通風條件都不那麼好，就像那個年代大多數的房型。

厲戎站在房子中間，沉默的四周看著。

詹智堯終歸做不到惡聲惡氣，畢竟眼前這人怎麼看，都跟那些來搗亂的潑皮流氓不一樣：&ldo;厲先生你請坐。&rdo;

厲戎點頭，坦然落座：&ldo;詹老師也請坐。&rdo;

詹智堯短促的啊了一身，有點傻的抓了抓柔軟的頭髮：&ldo;我現、現在不是老師了。&rdo;

厲戎嘴角淺淺彎著，不說話，認真的上下打量對面這個男人，看的詹智堯心裡沒著沒落的，有點發憷。

瞿扈口中滾刀肉般的釘子戶看過去一點沒有刁蠻不講理的面相。與其相反，這個瘦弱的男人周身一股文質彬彬的書生氣息，彷彿下一刻就能手執講義，登上三尺講臺教書育人。

不知是不是久不外出不曬太陽，詹智堯面板白皙的有點過度，配上他清癯溫和的長相，纖瘦的身材，幾乎等同於腦門上寫了四個大字‐‐很好欺負。

詹智堯有點侷促，拿了一瓶礦泉水在桌上推過來：&ldo;煤氣用完了，人家不肯送。喝點水吧，還好今天不算太涼。&rdo;

厲戎垂下眼瞼，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敲了兩下桌子，開口的話更像是閒聊：&ldo;詹先生今年有三十二了吧？&rdo;

&ldo;啊？&rdo;詹智堯驚愕，不防他突然問這個：&ldo;哦，是的。&rdo;

厲戎慢慢擰開瓶蓋，有水隨著瓶身的細微變形冒出來，滴落在男人大腿上，在褲子上暈染開一個深色大圓點：&ldo;還沒成家？&rdo;

詹智堯的表情很怪異，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

&ldo;是我冒昧了。&rdo;厲戎的表情可是從容的一點沒有冒昧的意思：&ldo;詹先生可以不用回答。&rdo;

&ldo;不。&rdo;詹智堯頹然的抓了抓頭髮，吃力的蠕動著稍顯乾裂的嘴唇：&ldo;告訴你也無妨……畢竟跟拆遷相關。&rdo;

厲戎做出認真傾聽的表情。

&ldo;我前妻……&rdo;瘦弱男人臉上浮現點點的難堪：&ldo;跟我產生了點誤會離家出走，這是我們當初一起選的房子，我得等她回來……&rdo;

&ldo;這可有點難辦啊。&rdo;厲戎點點頭：&ldo;詹先生，你的想法我能夠理解。可是你看，這一片的拆遷不是我個人的事情，市裡拆遷辦立項的地標性工程，不辦也得辦。僵持到今天，老實說你不煩，我都煩了。問題總要解決，既然我提的要求你不滿意，不妨詹先生你提出你的想法，我洗耳恭聽。&rdo;

詹智堯有點茫然，反應總遲緩半拍，濃密纖長的睫毛像是兩把上好的小刷子，眨啊眨的，一癢癢到心底：&ldo;我……我不知道……不能搬走……&rdo;

厲戎笑了，修長的手指從西裝內袋拿出錫制煙盒開啟：&ldo;來一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