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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扈給四個人每人分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緘默的退後，束手站立。

&ldo;戎爺。&rdo;塗俊白著一張小臉，帶著哭腔開口。

塗俏死死咬著下唇，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手指抖得紙張都跟著嘩嘩的顫響。

女人挺直著脊背，輕蔑的笑笑：&ldo;小俊，不許哭。給塗家丟臉。&rdo;

塗建桁接過紙筆，頭都沒抬，一筆一劃寫了名字，仔細對摺兩次，轉交給瞿扈。姿態從容的，宛如赴宴的貴公子。

快寫慢寫，四張投票終歸集齊，交到了厲戎手裡。

厲戎一張張展開，慢慢嘴角染了笑意：&ldo;有意思……唱個票吧，以示公平。塗俏一票，塗俊一票，塗建桁兩票。&rdo;

四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尤其以女人為最。震驚，惶然，失望，痛心。種種百態不一而足。

雙生子兩人都白了臉，低著頭垂著眼，什麼東西撕破了最後的偽裝，一點點變成毒-藥。

&ldo;厲戎，你這麼做有意思嗎？&rdo;塗建桁稍稍站前半步，柔和的目光沒看著厲戎，有點恍惚的盯著墓碑上那個年輕男人的笑臉：&ldo;塗家最後的血脈已經在你手上揉成了廢棋，還要這樣母子離心兄弟鬩牆……也罷，終歸是我大哥錯在先。&rdo;

女人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ldo;建梁再怎麼錯，都是為了你！誰都有資格說，唯獨你塗建桁沒資格！&rdo;

塗建桁好脾氣的揚揚嘴角：&ldo;對，我沒資格。所以我今天以死謝罪行嗎？大嫂。&rdo;

女人瑟縮了下，向兒子身邊靠了靠，不吭聲了。

塗建桁轉向厲戎，伸手：&ldo;待會兒麻煩你善後了。&rdo;

厲戎搖頭：&ldo;不行，我答應彭嘉照顧你的。你瞧，縱使你恨他，他還是念著你，託我護你後半生平安周全。&rdo;

塗建桁苦笑：&ldo;早一天晚一天而已，談什麼周全……&rdo;

&ldo;hiv陽性……你們做了？&rdo;厲戎問的足夠輕描淡寫：&ldo;我把你送到彭嘉身邊，你就知道他被你大哥弄成什麼樣了。&rdo;

&ldo;我自願的。&rdo;塗建桁抿了抿唇，平靜無比：&ldo;你知道他雙腿斷了，他控制不了我。&rdo;

&ldo;為什麼？&rdo;厲戎把四張紙團起來，隨手扔進火盆。

這次塗建桁沉默了好一會兒：&ldo;這是我欠他的。&rdo;

十分鐘後。

大虎走過來，在厲戎耳邊低語：&ldo;死透了。&rdo;

&ldo;燒了。合葬。不立姓名。&rdo;厲戎沒再走去墓碑那裡，遙遙注視著。

黑衣男人蜷縮著身體，腦袋倚在墓碑上，臉色蒼白，長長的睫毛合著，風過羽動，傾世無雙。這麼看過去，安靜美好，彷彿只是睡著了。

&ldo;彭嘉，我把你愛的那個給你送去了。不是我不照顧他，是他自願跟隨你的。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rdo;

第20章 第二十章

塗家母子三人被送回了別墅。阿雷開著車，陪同厲戎去青龍公墓。空著的副駕那裡，擺著一束鮮嫩綻放的康乃馨。是的，康乃馨，不是雛菊。

一個墓地換到另一個墓地，不管是誰，心情都好不到哪兒去。

厲戎自己一個人，拎了花束，慢慢的拾階而上，一直到奶奶的墓前，站定，彎腰放花，拜了拜：&ldo;奶奶，我來看你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