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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陽開著車,笑著問她:&ldo;談男朋友了麼,丫頭?&rdo;
&ldo;咱倆還是不要計較輩分吧,怪怪的。&rdo;林建寧忽視了林思陽的問題,她和他多年以來都是直呼對方姓名的,在這個家庭裡,媽媽喊建寧,其他長輩都喊丫頭。
&ldo;那好,&rdo;林思陽無奈地改了口,他倒是覺察到了大學這一年多里林建寧的變化,他點點頭說,&ldo;林建寧同學有男朋友了嗎?&rdo;
女孩說話從小就緩慢而沉穩,她把稜角分明的臉往前湊了一下,正紅色的嘴巴吐出幾個字:&ldo;那林思陽老師,有女朋友了麼?&rdo;
接著,又清清喉嚨補充:&ldo;或者男朋友。&rdo;
前方堵車,林建寧拿出蛋糕來咬了一小口,細細品味著,然後,像是吃什麼貴重的東西,她撐起脖子,慢慢吞了下去,說:&ldo;就吃一口,人不能放縱自己的慾望。&rdo;
&ldo;那壞了,今天晚上一桌子的菜,我燒個豬腳煲,肥而不膩,滿滿的膠質,一口下去……&rdo;
林思陽輕著聲音描述,可林建寧已經從後座扯了毯子過來,她還是端正地坐著,不經意地吞嚥著口水,說:&ldo;你還是那麼幼稚,你那個時候啊,拽張樺去打球,人家在場上來大姨媽了,都哭了,好在我去看了,要不然你那架勢還得罵人家一頓。&rdo;
小四歲,可某些時候又覺得深沉了些,好像林建寧才是個成熟又安靜的長輩。
&ldo;你突然提她……我那時候才高一,比較笨啊。&rdo;
&ldo;我才初一。&rdo;腿上是深藍色的毯子,林建寧的一雙手縮在衣袖裡;第一顆蛋糕只吃了一口,那牛皮紙袋還放在車座上,隨著顛簸,微微響動。
車朝前開去,經過寬闊的大橋,那水勢兇猛的江河十幾年沒變,在遠處曲折,在近處奔流。林建寧逐漸睡了,她眯上眼睛,像是回到了母親懷裡,空氣裡獨有的是樹和水的味道,和她的身體聞起來一樣,沒有被入侵的驚恐,也沒有被隔離的哀愁,家鄉就是一張柔軟的被子,讓林建寧終於放鬆地跌落進去。
民意中路還是那樣擁擠而不寬闊,蒼翠的樹在路邊生長著,撐開巨大的傘,黃綠相異的葉子摻雜,被霧水淋得明亮。林建寧被車輛的鳴笛聲驚醒,她睜開酸澀沉重的眼皮,那些熟悉的場景突然衝撞進視線裡,使人心跳都輕快起來。
僅僅四個月不見而已,卻像是和這條街道分別很多年。
&ldo;林建安戲學得怎麼樣?他吃不了苦的,我知道。&rdo;睡意還沒完全消散,林建寧就記起這事兒來,她揉著自己發酸的臉頰,說道。
林思陽搖了搖頭,他突然笑了,說:&ldo;你媽媽也說他吃不了苦,然而他現在還是收了一些心的,過兩天要參加戲校的春招了,要是考不上就再等半年唄,總會考上的。&rdo;
&ldo;你們都還挺個性化教育的哈,不過換做不是唱戲的專案,我媽肯定不答應。林建安哪裡是圓夢啊,明明還是大人手中的小木偶。&rdo;她一字一句的說,嘴邊帶著隱約的笑,喉嚨裡像是含了薄荷。
跟隨林秀回家的賀藍山,顯然成了全家人的焦點。
傍晚的廚房裡,林思陽側著腰開火,舉起金屬色的油瓶,對陳萍說:&ldo;你看看爸爸,高興成什麼樣了。&rdo;
&ldo;都三十六了,男方人好就行,能結婚了哈,&rdo;陳萍今天的嘴角就沒歇過,總因為各種事情,而需要保持著溫和喜慶的表情,她把裝了蔥姜的碟子遞給林思陽,說,&ldo;倒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