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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去過你們的好日子，我……&rdo;

梅軒老先生投射似地往房門口跑。

老太太全身發一陣軟。她預感到有樁極不幸的事許要發生，而她自己正是造成這不幸事件的一個‐‐經她丈夫瀑布似地發了怨言，就真覺得她自己和勇嫂和那個什麼姓邱的是打做一塊在捉弄她的老先生了。不容她有時間去思想，她就自承是她丈夫命運中的罪人。她沒站起來：似乎沒這勇氣、她只瞧著梅軒向房門口衝去，一面讓心頭空虛著，彷彿預備要把眼前就要發生的悲劇填進去。

可是放心：沒什麼意外，她丈夫就又從門口很快地折了回來。

他不知道要怎樣才好，他覺得有許多話，可是無從說起。有個悲劇就得出演，他這悲劇和老太太感到的當然不同。他感到宇宙都會消滅的樣子。可是他得掙扎。

第二次從房門口折回來，他就站住了。

&ldo;勇嫂，來！你告訴我你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rdo;

不答。

他舐一下嘴唇：因為那上面有了許多吐沫。

&ldo;來，告訴我，我……你說，你怎麼出了這個古怪主意的，你說！……&rdo;

&ldo;什麼古怪！&rdo;勇嫂咕嚕著。接著炸藥似地爆出一大聲咳嗽。接著嘎一聲，把痰吞了下肚。

梅軒老先生沒聽見似地獨白著：

&ldo;世代書宦，幹紗廠！……你要學下流你去學，你不能掃老子的面子！……我何以對先人於地下，&rdo;對著老太太，&ldo;我何以對朋友，對同鄉！……我還能做人麼，我……我……&rdo;

&ldo;哼，兒子偏生叫他當兵，&rdo;隔壁房裡低聲地。

這位老先生一拳打到桌上。

&ldo;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講一句話看！……你女人，你……：曉得個屁！……當兵是老子故意磨練他……老子的家教！……我磨練他……磨練……&rdo;

&ldo;什麼目蓮目蓮……&rdo;

&ldo;我走！娘賣pi，讓你們！&rdo;

第四節

一口氣跑出大門，一直往前走。奔了這麼十來丈路，他可懊悔起來：這麼衝出來算什麼呢？……可是他太太定得追出來的，也許還得驚動一些鄰居來勸他回去。一聽見後面腳步響，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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