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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管馬了!趁他們填彈!快退!&rdo;
對面的城牆果然吐納般沉默了片刻。
但未等我們完全撤出青石壩,炮聲就又再響起,這次每一發都打在方才我們站立的地方,在地上犁出一道道深痕。
空氣中滿是硫磺的氣味,一片人仰馬翻聲裡,我們奔下石壩,伏在山灣後。
雖說靶子已經逃出了射程,但炮聲仍三發一輪響個不休,就好像在發洩著無窮的怨氣。
我終於定住了神,在炮聲的間隙裡吩咐整隊,一邊找沈識微在哪裡。
他正若有所思望著銀轡的方向,好像能看透山壁一樣。我抓住他的胳膊:&ldo;你沒事吧?&rdo;他搖搖頭,又朝我遞了個眼色。
順著他的目光,我才從幾條馬腿後看見英曉露蜷縮在山壁下,正在瑟瑟發抖。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害怕。
第103章
我把沈識微拽到妹子視線的死角,現在千言萬語都匯成一句話。
&ldo;艹他媽!&rdo;我道:&ldo;這怎麼回事?!&rdo;
沈識微道:&ldo;怎麼回事兒不好猜,但英長風險了。&rdo;
我一怔:&ldo;怎麼說?&rdo;
他冷笑道:&ldo;憑你認識的那個英長風,但凡他還能主事,會拿鐵炮朝我們打招呼?&rdo;
方才就沒消的白毛汗現在又起了一層,我丟下沈識微,去找英曉露。
英曉露還在瑟瑟發抖,但我顧不得安撫她了:&ldo;曉露,還有別的路進銀轡嗎?&rdo;
英曉露理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眼珠子,回答這個對她而言本該是最簡單的問題:&ldo;青衿江的碼頭……&rdo;
行不通。
且不說我們沒有船隻,連吊橋邊都布了防,青衿碼頭遍佈營房,只會守得更嚴。
我急道:&ldo;還有別的嗎?&rdo;
英曉露嘴角抖動,像要忍不住哭出聲,又像下一秒就要大笑起來:&ldo;當年真皋人也沒攻得下銀轡寨!哪還會有別的路?&rdo;
我初到銀轡時啥也不懂,但也看得出這地方天塹為壕、懸崖做牆,是釘在烈鬃江上的釘子,不知愁死了多少攻城者。只是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是愁死的人之一。
山壁另一面&ldo;轟隆&rdo;巨響,像河神在江裡翻了個身。
偏將老曹抹著一臉的血和汗過來報告:說方才我們站的青石坪現在塌了半邊進江。我們的馬跑丟了十幾匹,人死傷了七八個,要不是沈公子見機快,不知還要壞多少弟兄。
這次我帶來的人馬是我的老折首旅,一大半人我都叫得出名字。戰場上死生無常,但被友軍要了命也太操蛋了。我心裡又怒又痛,一腳踢在山上,踹塌了半人高一塊砂岩。
老曹欲言又止,我沒忍得下心問他死者都是誰,轉身再去找英曉露。
沈識微正坐在英曉露身邊,在地上用枯枝畫了幅圖,鼓勵道:&ldo;就算沒有別的入口,那還有沒有什麼可以渡江的地方?&rdo;
英曉露抱著自己的肩膀:&ldo;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從小就沒聽過……就算過了江,怎麼爬得上懸崖?&rdo;
我蹲下來看沈識微畫的地形圖。
這人心細如髮,連我們過了幾個隘口都畫了出來。
我道:&ldo;要不換個辦法?能不能搭繩橋從江面上過?&rdo;一邊搶過沈識微手裡的枯枝,在一處兩岸幾乎粘在了一起的河道上打了個叉:&ldo;要沒畫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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