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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不止。

我怕被聽見腳步，靠得近了，溯溪而上，到了人圈外圍，方屏息伏在長糙裡。

剛才我一路狂奔，現在滿背都是正在變冷的熱汗。

好在我燒熱了的腦子也跟著汗水一塊冷了下來。

我是要救人沒錯，但這和我自己也要活下去並不衝突，我得好好想個辦法，以最小代價爭取最大利益。

好在真皋人裡沒有練家子，渾然不察我在左近，只顧著拷問合一教的人。

一行人為首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胖子，眉目清秀，髮辮裡纏著沉甸甸的大塊寶石，寶刀錦裘，帽子上插著一支金翎。

小胖子正暴跳如雷，喊的倒是口標準的漢話：&ldo;你們吃了！你們吃了！你們居然把我的狗吃了！！&rdo;

他手足並用，在人群中抽瘋般踢打。有個小姑娘遭他踹翻在地，被一腳跺在小腹上，連哭都哭不出來。她媽脖子上架著鋼刀，只能哀叫，也不敢彎腰護一護女兒。

眾人吃剩的那堆七零八碎的狗下水和狗頭現在已被真皋人用披風裹著，端放在空地中間。

小胖子打得累了，直喘粗氣，忙有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攙住他。他卻一把推開，對瑟瑟發抖的人群嘶吼道：&ldo;跪下！！&rdo;

合一教眾全都偷偷看向鄭仙兄。

鄭仙兄抖抖索索，聲如蚊蚋：&ldo;我們是合一上帝的弟子，只跪父母蒼天……&rdo;

話音未落，他身邊的真皋人已反手將刀柄搗進他的嘴裡，鮮血和著碎牙噴了一地。

小胖子又暴跳起來：&ldo;跪下！！我叫你們跪下！！給我的赤魯和蓋寶磕頭！！&rdo;

鄭仙兄捱了揍，反拼出口硬氣，在真皋人的挾持下拼命掙扎，每一個字都往外噴血：&ldo;不要跪！不要跪！跪了四條腿的畜牲，輪迴時連畜牲都不如！&rdo;

可見他捱了痛打，眾人早爭先恐後跪倒，在彎刀下觳觫成一片。

荒原上一時只聽鄭仙兄淒涼、單薄、口詞不清的悲呼：&ldo;不要跪！不要跪！&rdo;

真皋人踢在鄭仙兄的膝彎上。他一倒地，小胖子早衝過來，衝著他的臉不要命地亂踩，一邊怪叫道：&ldo;你說赤魯是畜牲？！漢蠻才是畜牲！你才是畜牲！你死千百次，也賠不起我的赤魯！&rdo;

喊著喊著，小胖子的聲音突然撕破，尖利得像女人一般。他語不成聲，撲倒在狗屍旁，將最大的一顆狗頭摟在懷裡，用臉磨蹭著。

借著火光，我見他臉上居然一片晶瑩反光。

小胖子嚎啕道：&ldo;你們知不知道！赤魯才生下來的時候不會喝奶，是我用手指頭蘸著羊奶把它養活的，它小時候掉進了冰窟，是我抱著它捂了兩天才救回來的！今年它頭一次進鬥場啊，就敢對兩個又高又壯的怯憐口！別的狗得勝後只顧發瘋，只有我的赤魯那麼乖，一路拖著死人過來朝我搖尾巴……這是拱北道最好的狗啊，上京多少人羨慕！&rdo;

他突然抹了把眼淚爬起來，把狗頭無比憐惜地放下。走到合一教眾面前，來回掃視了幾圈，神色就像在挑晚飯要吃哪頭羊。

他終於選中了一對男孩。

兩個孩子大的不過十二、三，小的只有八、九歲。

是那對小兄弟。

小胖子道：&ldo;你們倆也吃了我的狗嗎？&rdo;

見他走近，哥哥把弟弟緊緊摟住，一手摁著他的脖梗，想把他的臉也深深藏進泥巴里。他本傷重，這會兒又怕，一張臉面無人色。

倒是弟弟沒那麼畏縮，梗著脖子，小聲回答：&ldo;吃了。可，可我哥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