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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有點不自在，扯開話題問：&ldo;什麼保命的東西？&rdo;

他揚手把剩下的石子打進枯樹後的小河裡：&ldo;說來還和秦師兄有點關係。還記得咱們藏著掖著一路的玉璽嗎？&rdo;

我猛轉過身，瞪著他那張笑盈盈的臉：&ldo;啥玩意兒？！你沒把玉璽交給你爹？！&rdo;

沈識微道：&ldo;當然交了。沈霄懸絕不會把玉璽還給銀轡，此事死無對證，但還有你知道。那會兒我雖然動了綺念，可還不敢全然信你，萬一你說漏了，我豈不是作繭自縛？&rdo;他輕佻地在我臉上拍了兩把：&ldo;所以我只交了一半。&rdo;

至尊之寶，到底還是被這混蛋給摔了。

我一陣蛋疼，苦笑道：&ldo;沈師弟，沈霄懸這麼防著你，我看你也不冤枉哪。&rdo;

他也笑了：&ldo;可憐我枉做小人。不論少了什麼，他老人家都能想出辦法對付，從不非靠什麼不可。我和沈霄懸做了二十年父子，居然想不到有什麼重要到能絆住他。&rdo;

話到這裡，我倆一起有點笑不起來了。

歸雲越來越近，沈霄懸也就越來越近了。

第111章

賊老天好像體諒了我們的猶豫，特地派真皋人來絆住我們。

最先是小股輕騎。我的人是步兵，沐蘭田剩下的戰馬亦不多，敵人就像是種不祥的預感，打得散，但甩不掉。終於有一天清晨，敵人的大部隊洶洶趕到，把我們堵截在背山的營地裡。

真皋人不知為何並不想一口氣把我們剿滅，只是攔住了每條出路。我們策劃了兩次奇襲，但都沒有成功，對方以近乎寬厚的態度接受了我們的衝擊，然後再把我們推回原地。

之前我們派出數騎求援的快馬，救兵可能明天來，也可能永遠都不來。但我們的糧糙已然告罄了。

英曉露去後，最大的好處是我能名正言順和沈識微睡一頂帳篷。他睡相絕佳，摟起來十分舒服，讓人大熱天也捨不得丟開手，但就算如此，我一晚還是要醒七八回。

一旦睡不著，我就乾脆起來巡營，雖說沒有什麼卵用，但能讓自己心裡舒服點。

今晚我走出帳篷不遠，就聽見站崗的戰士在罵娘：&ldo;明天湯都喝不上一口了，都他媽怪沐老八。&rdo;聲音挺熟，是我折首旅的人：&ldo;要不是他們累贅，老子早回歸雲了！&rdo;

與他同崗的同袍一聲冷笑，聲音挺年輕，說的話卻頗老成：&ldo;你可小心點吧。&rdo;

那年長點的戰士道：&ldo;我們折首風頭旺得很，接回陛下又立了大功，怕他們姓沐的嗎？&rdo;

那年輕人道：&ldo;你不怕姓沐的，總要怕秦將軍和沈公子吧？不是他們要救，姓沐的想累贅也累贅不上。&rdo;

一番話說得我和那年長戰士一起啞口無言。

我正尋思著換個路口躲開他們，又聽見第三個人的聲音響起。

是偏將老曹，他這幾天頗辛苦，嗓門蒼啞得像在拉破風箱：&ldo;你不樂意，人家還有人不樂意呢。說秦將軍是個女人性子，要是早點肯丟下彩號步卒，派戰馬突圍，至少能逃掉點是點。&rdo;他制住那兩個戰士的叫罵：&ldo;吵什麼？說這話的被那個曾書生綁起來抽了二十鞭。那曾書生說，&ldo;就算派戰馬突圍，你憑什麼以為走的是你，留下的就不是你？&rdo;嘿，你們要還沒個不忠不義的明白事理，丟不丟人？&rdo;

老曹往地上吐了口痰，總結道：&ldo;秦將軍性子是有點軟。但你們也不想想，他不這麼對別人，也未必會著麼對我們了。都別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