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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這些吧。&rdo;

那過賣應一聲&ldo;煩您等著了！&rdo;便風捲殘雲地把滿桌的小菜都收走，一路高唱著菜名去了。

我搓著發麻的手掌，委屈道：&ldo;幹嘛？&rdo;

沈識微嘆一口氣：&ldo;秦師兄，那是看菜，不是給你吃的，熱菜等會兒就上。&rdo;

說話間，又有人進來佈下銀酒器，放下幾色果子，最後送來一隻大銀注子。

我看看那果子，沈識微看看我，我又看看沈識微。

沈識微伸手倒酒，也不知是不是真有這麼好笑，他樂得酒水在桌上潑得斑斑點點：&ldo;吃吧。&rdo;

要說臨溪樓的菜色和濯秀有何區別，我倒是分不太清，熱菜上來時，我已喝得有三分上頭了，只記得一味糟羊蹄味道頗豐厚。

我們喝的是棲鶴特產的金線酒。酒如其名，從喉到胃，火辣辣燒得就像吞了劍。不知比那天在高塢城裡的酸酒烈了多少。

我知道自己如今萬難喝醉，但今天卻特別想醉，止渴般咕咚咕咚牛飲。等換上第五個注子時，我終於進入了醉酒最舒服的階段‐‐沒臉又沒皮、敢於胡說八道了。

曾鐵楓和沈識微也有了醉態。

曾軍師帶著哭腔，一遍遍喃喃：&ldo;他們都不知道，他們都還不知道啊。&rdo;

我問：&ldo;不知道什麼？&rdo;雖站在平地上，但我像在船艙裡，被醉意的大浪簸糠般搖。越想往曾軍師那邊湊，越是往後仰，沈識微扶住了我的腰，我索性倚在他身上。

曾軍師自己靠了過來，他把聲音壓得不能更低，一邊說，一邊淌下淚來：&ldo;都還不知道，要打仗了。&rdo;他看向窗外的熙攘人流：&ldo;清平夢要醒了。&rdo;

我一時不知該替他擦眼淚，還是捂他的嘴，卻覺得沈識微的手環了過來，牢牢箍住我的腰，他越過我的肩頭，對曾鐵楓說：&ldo;曾軍師何懼之有？&rdo;

我一直覺得曾鐵楓也是個腦大於心的人物，但此刻他卻由著淚水順著下巴淌：&ldo;我怕我選的都是錯的。沈公子，但你不能錯。&rdo;

沈識微道：&ldo;我不會錯的。&rdo;他語氣淡漠，渾不似酒後狂言，但越是如此，越是驕慢異常。

曾軍師卻如奉綸音，翻來覆去道：&ldo;是啊，你不會錯，你不會錯。&rdo;每說一遍，就翻出一層喜色。

我看不下去了，扯著袖子在他臉上抹了兩把：&ldo;不準哭！好日子哭什麼哭！&rdo;

沈識微口中的熱氣吹上我的脖梗：&ldo;今天是個好日子？為什麼？&rdo;

我正色道：&ldo;因為值了。&rdo;

他問：&ldo;什麼值了？&rdo;

我湊在他耳邊，嘴唇輕輕蹭蹭他的耳垂：&ldo;什麼都值了。&rdo;

穿來這沒有wifi的時代、挨的你這孫子的揍、這一路遭的罪、流的血和淚。

都值了。

我背後一空，差點仰翻在地上，沈識微也不打聲招呼就站了起來。

他平日總端著架子，這會兒笑得前俯後仰，連後槽牙也能看見，倒是認識他這麼久來第一次。沈識微邁過我，走向曾鐵楓，拍拍他的肩膀：&ldo;曾軍師，聽見我秦師兄說什麼了嗎？他說都值得！&rdo;

他丟下曾鐵楓，朝著欄杆外開啟雙臂，不知是要抱這萬家燈火、還是這滿天星光入懷。

沈識微大笑道：&ldo;會值得的，都會值得的！&rdo;

這傢伙的珠冠有三分斜了，散下的亂發被寒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