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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識微道：&ldo;我所學頗雜，不像秦師兄心無旁騖，就說化返功下這套拳法，就絕無秦師兄精純。若有機會，還望向秦師兄討教一二。&rdo;

我猜不透他唱的是哪出，便打了個哈哈：&ldo;我向沈師弟討教才對。&rdo;頓了頓，又說：&ldo;濯秀武功精絕天下，不知沈師弟能讓我開開眼麼？&rdo;

這不過隨口一說，這幾天我穿著古人衣袍，時常踩著自己尾巴，唯有練武時換了短打才算行動自如。沈識微這身行頭比我日常穿著繁複十倍，諒他不會答應。

孰料沈識微毫不猶豫，沖我將眼睛一彎：&ldo;秦師兄有此雅興，自當從命。&rdo;便走到場中央：&ldo;方才秦師兄練的拳法，我也學過幾年，不過濯秀弟子資質愚鈍，家父削繁留簡，還剩二十二式，故而又叫&l;沈門化返&r;。獻醜。&rdo;話罷敬招起手，舞將開來。

說是削繁留簡，言下之意還是去蕪存菁，秦橫教我的拳法足有三十六式，被沈霄懸削並提純後，在我這外行眼裡簡直認不出是一個祖宗。

沈識微躍擊盤舞，上下縱橫。華服非不礙事，反倒增色，碧轉金流，風滿長袖，躞蹀帶上的金玉撞做一片玎玲，不論這廝人品到底如何，此時傳達的卻唯有純粹的力和美。

二十二式演畢，他一個急旋收稍，對我又是一拱手，衣袂點塵不染，頭髮紋絲不亂，連臉色也沒有變。

&ldo;這可真……太漂亮了！&rdo;我忍不住喝彩，倒是一片真心。

他微微一笑：&ldo;班門弄斧啦。&rdo;說罷向場中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我愣了愣，心想這可真是挖了個坑埋自己，只得硬著頭皮也下到場裡。

平時我不帶功利色彩，要舞一遍拳法倒也十分流暢，但這會兒亞歷山大，十幾式就亂了陣腳。又想著剛才沈識微何等瀟灑美妙、&ldo;沈門化返&rdo;約摸還真更科學，時不時還被帶跑到他的拳路上，三十六式打完，六虛門嫡傳和秦橫的面子也被我丟了個淨。

我見沈識微似笑非笑，臊得不敢抬頭，孰料他竟沒說什麼難聽話，還在一味客氣：&ldo;果真秦師兄技高一籌。&rdo;

我饒是臉皮再厚，也沒法順著他說下去，索性道：&ldo;沈師弟，就別打我的臉啦，我再練上載，有你一半也知足了。&rdo;

沈識微道：&ldo;秦師兄，說來你別生氣，我認識你也有十好幾年。你過去渾渾噩噩，拳法荒腔走板，一味憑蠻力罷了，今日竟然見了拳理，已是突飛猛進了。&rdo;

我嘿嘿道：&ldo;心法口訣我這幾日還算開竅了不少。不過還是不明白的多。&rdo;

沈識微笑道：&ldo;濯秀的化返心法與嫡傳的同是一脈，秦師兄有什麼不明白，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rdo;

時而如春風一般溫暖，時而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心中疑雲密佈，沈識微倒不覺得自己精分，從&ldo;六虛流轉，生剋制化&rdo; 起，一路滔滔不絕，不僅記性了得，更兼旁徵博引、舉一反三，講到他自己的見解插花，還要謙虛地補充&ldo;此乃拙見&rdo;&ldo;識微尚未徹悟&rdo;。

到了&ldo;陰氣陽氣&rdo;我還能勉強聽懂，再往後面就是超綱的天書，他越講越興起，我卻是越聽越火滾。見我久不開口，他和藹可親地停下來：&ldo;秦師兄？&rdo;

這種竭力隱藏優越感的態度真讓人十分暴躁。於是我道：&ldo;這些我倒還懂。不明白的是別的。&rdo;

沈識微問：&ldo;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