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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怎麼算，我們就怎麼算？&rdo;

此話一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還是這才是我現在最想說的？

沈識微一怔，突然笑了。

他道：&ldo;真的？&rdo;

他這一笑，就如入夜後的萬千繁燈同上，十丈紅塵能有多少明亮風流，都在他的眼底了。

我那開了洞的心裡豈止是亮了燈？

我只覺自己像座走了水的大城，烈焰從那最亂糟糟的棚戶區燒起，順著猛烈的天風，赤紅的波濤滾滾湧向天邊，湧到哪兒，就把哪兒變作燎天的灼熱煙氣。

沈識微的五指輕輕一翻，撫上我的手腕，反扣我的脈門。

我笑嘻嘻看著他的修長手指，雖知自己必定笑得一臉痴蠢，但怎麼也管不住的腮幫那幾條肌肉。

等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沈識微獰笑道：&ldo;那我可真謝謝秦師兄了！&rdo;

！！

艹！

我丟開手向後急退，但沈識微五指鋼鉗般急收，將我往懷裡一拉，另一手早握拳打來。

兩力相撞，我被他一拳正中面門，眼冒金星，蹬蹬蹬後撤三步：&ldo;你聽我說！&rdo;只覺鼻子裡有什麼癢癢的東西爬了出來，用手一擦，果然是血。

但他顯然不聽我說，又一拳直擊我的胸口，比剛才下手更重。我收腹凹胸，猛向後收進幾寸，雖躲開了這一劫，但脊背重重撞在院牆上，被髒雪撒了一頭。

我大喊道：&ldo;我艹我艹！你怎麼又打人！我還手了啊！&rdo;

沈識微回以一記掃堂腿。

肇先生果然厲害，吃了他幾十副藥，沈識微再不是那雪夜任我搓扁揉圓的倒黴模樣，雖不及全盛，但也龍精虎猛、蹦躍奮躑。我又氣又急，既想暴打他一頓，又怕他再逞強牽動傷處，首鼠兩端，過了三十來招，還是被沈識微一腳踢中膝彎，終歸免不了在地上滾。

我仰面躺著，看見他鑲著白滾邊的鞋跟走近，人生迴圈往復，大夢一場，這場景好不熟悉，像在哪兒見過？

只是這次沈識微意猶未盡，倒也不是過來嘲諷我的，那穿著漂亮靴子的左腳高高抬了起來。

我想起那小胖子怎麼被他踩斷了脊椎，正哀嘆吾命休矣，卻聽個猶猶豫豫的聲音喚道：&ldo;沈公子？秦公子？&rdo;

沈識微一分神，我忙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見曾鐵楓站在門口，也不知看我們打了多久。

曾軍師十分疑惑：&ldo;你們這是……？&rdo;

沈識微這才站定，將手揹回身後，笑道：&ldo;好幾日沒認真練功了，我和秦師兄切磋切磋。&rdo;

我在袖子上抹了把鼻血，也只得附和：&ldo;是啊，哈哈哈哈，點到為止點到為止。飯好了你們先吃，我洗洗就來。&rdo;一時覺得捂著鼻子的衣袖也濕了，忙轉身去找水。

店家好心，引我到後廚洗臉。

我坐在一摞白菜上，不知仰著頭望了多久房梁，胃裡灌滿了自己的鮮血，再一低頭，鼻子還是像個扭開了的水龍頭。

正在想該怎麼辦，門軸響動，有人閒閒雅雅走進來了。

斬盡殺絕來了？

我甕聲甕氣道：&ldo;沈大俠，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rdo;

沈識微圍著我繞了半圈，也擠擠挨挨在白菜上坐下，笑問：&ldo;疼嗎？&rdo;一邊來摟我肩膀：&ldo;讓我看看。&rdo;

我高仰著頭：&ldo;看什麼看！這血呼哧啦的，你問我疼不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