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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半點人蹤。我倆走了十來裡，鬧鬼的風景仍在綿延，一副誓要陪著我們到上京的決心和毅力。

我實在忍不住，問：&ldo;好好的土地怎麼就沒人耕種？這是拋荒了多少季了？&rdo;

沈識微故作驚詫：&ldo;多少季？也沒多少季。怕就七十來年吧。&rdo;此話一出，他也好似渾身不自在：&ldo;秦師兄不知道什麼叫投下田嗎？&rdo;

我正琢磨他那&ldo;七十來年&rdo;是什麼意思，忙道：&ldo;顧名思義麼，當年瀚人入中原，分賞給各路宗王投下官的良田。既然是老爺們的投下田，怎麼能成這樣……&rdo;

沈識微笑了起來：&ldo;當然得荒成這樣。若不荒成這樣，真皋人怎能在中原大地找著故鄉糙長鷹飛、跑馬放牧的景緻？&rdo;

我聽得一驚，想起秦橫說過朝廷故意不肯賑災：&ldo;你是說，真皋人為了走馬放鷹，故意荒廢良田不讓人種莊稼？&rdo;

沈識微冷笑道：&ldo;人？天地間除了真皋人，餘下的不過是兩足獸。秦師兄是沒出過南方哪。&rdo;他突然壓低聲音：&ldo;不過我倆運氣也是真差。&rdo;

我背上汗毛直立：&ldo;什麼意思？&rdo;

沈識微道：&ldo;這投下田頗廣，應是真皋豪族地界。我出山的地方怕沒算準，我們已走過了頭，出了七寶了。秦師兄，現在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折回山裡，二是繼續往前，我看你也不想走回頭路……&rdo;

他眼裡的寒意比氣溫還要低幾分：&ldo;所以看得見投下田的地方，一定不能出岔子。&rdo;

第28章

孰料走到快天黑，我們還在他喵的投下田地界。

爬雪山，過糙地，後有國民黨追擊。我饑寒交迫，心說演《長徵》就要演全套，今晚就跟沈識微提議薅糙根吃罷。卻見遠處數股炊煙飄起，直上夕陽。

我揉了揉眼睛：&ldo;沈師弟，看見了麼？&rdo;

沈識微眼皮也不抬一下，淡然道：&ldo;嗯。既然就在前面，橫豎都要路過，看看去吧。&rdo;

話是這麼說，他步態不變，速度至少加快了兩倍。

我倆下到荒田，等小跑到炊煙跟前，見是條小溪，凍土中流水淙淙。溪邊或站或臥著二三十號人，見我們來了，全都呼啦啦站了起來。

順風竟飄來了銷魂蝕骨的肉味。

我正不知該不該上前，沈識微卻神色一動，輕拉了我一把，低聲道：&ldo;秦師兄想吃肉麼？&rdo;

肉！

我吞了口唾沫進乾乾的喉管：&ldo;說不想你信？&rdo;

沈識微道：&ldo;那就一句話都別多說。&rdo;

話音未落，他徑直走進人圈，一邊走，一邊高聲道：&ldo;敢問這是哪位仙兄的玉樓？&rdo;

一個乾瘦老者越眾而出，身上雖破破爛爛，但勉強可辨是件儒服，口裡應道：&ldo;這又是哪一位仙兄的鶴駕？&rdo;

一邊伸出右手來，非揖非拱，併攏三指向上，活像瓦肯人的llap ，長生繁榮一般。

我按捺住狂笑的衝動，沈識微卻徑直上前，握住他的三指，伸出拇指向下。

那儒服老頭鬆了口氣，曼聲念道：&ldo;玉臺金梯下九州，&rdo;

&ldo;合一上帝神仙主。&rdo;

&ldo;花麟白鳳生羽翰！&rdo;

&ldo;渡我大道避豺虎。&rdo;

沈識微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