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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識微把我落在地上的彎刀拋給我:&ldo;我也歇一會兒。秦師兄可務必提起精神。&rdo;一邊遠遠避開那塊被我口水滋潤過的沃土,跌跏坐下。
不過打個盹,這廝也要擺個高僧坐化了的造型。
我百無聊賴,躍上雪壑,尋了塊平整大石紮下馬步練拳。
雖沒告訴過沈識微,但這幾天我夢裡也在琢磨。
一次是打中了沈識微的臉;一次逮住了小胖子的替身。
若說頭回是巧合,第二次又怎麼解釋?這股開啟新世界大門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又要怎麼才能為我所用?
我想起那天孤身突圍剎那的力量和速度,心跳陡然過速,一腳猛踏,踏碎了瓊瑤,驚起了銀絮。
這裡的世道太難太難。
唯有我變強一分,它才能容易一寸。
我左肘橫擊,右掌平切,猛一俯仰,額頭的汗甩進還未落的雪塵中。
我與它十指相扣,額頭相抵。若我不能咬著牙前進,它就要從我身上隆隆的碾過。
可惜我把三十六路化返拳分別用最快速度和慢動作各打了三圈,還是沒引出來那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
正悶悶不樂地打算試試第七次。卻見遠處金光一閃,像有人晃著面小鏡子。
我陡然收攏馬步,想跳回雪壑叫沈識微。但喉嚨裡伸出來只小手,又把聲音抓了回去。
要只是我看走了眼,沈識微還不得擠兌死我?
我將彎刀往身後一掖,伏低身子,輕輕朝那閃光處走去。
山河冷寂,我提著一口氣,儘量不打擾腳下沉睡的積雪。說不定我看到的只是一塊碎冰?
又一道閃光,卻是轉了轉,隱沒在了一顆樹後。
我吞口唾沫,反握彎刀,正猶豫是該出其不意殺進去,還是扭頭就跑時,對方卻從樹後面露出了半邊腦袋,卻也省得我麻煩。
只是他這一亮相,嚇得我差點大叫起來。
我和沈識微這一路山中舛行,大自然佔了壓倒性的勝利。
哪有什麼江湖俊傑,哪有什麼濯秀六虛,我倆不過是雪山巨碑上蠕蠕前行的兩隻螞蟻,謙卑得渾然忘我。而在無人之境,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造物,當真說不出的違和。
更何況這人造物還是個猙獰的面具。
面具打磨得光滑,正中一根尖銳的鳥喙,哈哈鏡般反射出我扭曲成麻花的身影。唯一不反光的是兩個滾圓的眼洞,那裡面正滴溜溜轉著兩隻布滿血絲的眼睛。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身側刺啦一聲輕響。我的余光中竟然又閃出一個他的同類。這位倒是露出了身軀,讓我瞧見了他的一身紅絨襖子和脖子上的翎骨飾串。
這倒稀奇,莫非烏梗山裡還有德魯伊?
但等我看到了他腰間掛的東西時,我就再也開不出玩笑了。
熟皮刀鞘、金吞、牛角把手,一串鮮艷的彩縭像個垂手而立的妻子,沉默而忠誠的從刀柄上直直垂下。
看來找我們償命的人來了。
我滿手是汗,握緊刀柄。此刻一觸即發,我只待有個契機,就向他們臉上踢雪,然後轉身狂奔回方才我們落腳的地方。
還沒等我把腳尖不動聲色地鑽進雪裡,背後就有人一扣我的手腕。
若不是早習慣了沈識微那陰損毒辣痛入骨髓的小擒拿,我怕是已回手一刀劈在他臉上了。
&ldo;你特麼的走路怎麼沒聲音?!&rdo;我沖他低吼。
沈識微理也不理,轉上前來與我並肩而立,客客氣氣沖兩個鳥德用真皋話說了點什麼。
他說了好幾句,個子矮點的那個鳥德方以渾濁的喉音做了回答。竟說得沈識微一愣,滿臉哀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