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百年皆夢,來者可追(第2/2 頁)
螻蟻,他們用決絕的赴死為這個荒唐的鬧劇劃了一道恥辱的缺口——
這不是結束,這是新時代的開始。
“蠢貨。”
齊厭得知訊息時正在畫室裡畫畫,手上的鉛筆快速在速寫紙上滑動,筆尖咯吱咯吱響個不停,畫架下是一堆折斷碎裂的黑色鉛筆頭。
他的動作粗糙暴力,充滿了發洩欲,但這份暴躁並沒有影響到畫作,訓練過千百遍的肌肉會帶領每一筆落在該去的位置,一筆一畫慢慢拼湊成一張熟悉的臉。
他彷彿不知疲倦,一張一張重複地、不停地畫。
縱觀畫室,地板上、桌子上、畫架上找不出一片空白之地,密密麻麻地鋪著同一張臉,或笑或鬧,或悲或喜。
“蠢貨。”齊厭聲音沙啞冷淡,熬得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筆尖,彷彿沒有絲毫觸動。
右手迅速勾勒輪廓,黑色的鉛筆在他的指尖誕生出光影與空間。
杏眼,桃腮,明媚到逼春光失色的笑容,時光與記憶在他的技巧下毫不褪色,與點睛的一筆融合成令他魂牽夢縈的溫柔。
“一雙蠢貨。”
他冷聲罵,嗓音又啞又平,彷彿不是在罵人,而是在照本宣科地說一句乏味的臺詞,“只有蠢貨才會自殺。”
顧南死去不過兩個月,林驚春和林驚蟄連一點輿論壓力都扛不住,就迫不及待接連自殺。
沒用的懦夫,死也死得那麼懦弱。
不值得同情,只配得嘲笑。
“咔!”筆頭斷了。
齊厭隨手撈起腳邊的削筆刀,嘎吱嘎吱削鉛筆,一圈,一圈……慢慢轉,不停轉,轉到鉛筆只剩一個半指長的小尾巴,扔了,塞一根新鉛筆繼續削。
長長的的鉛筆皮與黑色的鉛筆灰盡數落在腿上,融進小山似的皮與灰裡,一點也不顯眼。
削好鉛筆,他繼續畫那幅沒有完成的畫作。
大年那天的上午,他和顧南在院子裡堆雪人,他沒配合,砸她雪球,被生氣的顧南摁在雪地裡連踹數腳。
他抬頭仰望她,她居高臨下俯視他。
腋下拄著從他手中搶走的柺杖,一手叉腰,一腳不輕不重踩著他的膝,像踩一個不值一提的手下敗將。
她張揚,鮮活,是白雪金光擁著的溫柔神只,也是說一不二的團隊大姐頭。
她是寒冬臘月裡最烈的火,是他此生最洶湧的情潮。
她死去,重生,再死去。
他重生,死去,再重生。
似乎總是慢她一步。
但是沒關係,百年皆夢,來者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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