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浪淘風簸自天涯(第2/3 頁)
默契至極,彷彿時光都在此刻停滯。
卻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緊接著,一個驚慌失措的身影闖入殿中,正是虢國夫人。
她手捧胸口,衣袍上滿是刺目的血跡,臉色蒼白如紙,顯然是受了重傷,掙扎著喊出兩句:“妹妹救我!”
說罷,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玄宗和貴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愣住了,緊隨其後入內的高力士沉著臉,略一揮手,殿內的樂工和舞伎紛紛退下。
立即便有宮人將虢國夫人扶入偏殿,很快太醫前來侍疾。
“幸而未傷到要害,只是皮肉傷。”太醫倒是老實人,卻有些吞吞吐吐。
“這是怎麼回事?”貴妃顫抖著聲音問道,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是信成公主和獨孤郡主。”虢國夫人在太醫們料理好傷口,又喝了鎮定安神的湯藥後,像是劫後餘生一般,只說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自有親隨女使一番添油加醋,什麼長安城裡皇族勳貴們合夥欺侮貴妃孃家,說他們是外地來的鄉下人,連聖上親賜的宅院在修整時都會遇到惡鄰阻撓,時至今日仍然沒能修整好,幾家人還擠在一處,今日出行遇到了信成公主府的車駕,因馬伕不識貴人,車跑的快了些,就被對方攔下,好一頓羞辱,甚至還揮了鞭子,動了刀劍。
最重要的是,那位獨孤郡主還鼓動百姓對他們楊家人進行了圍毆和謾罵,甚至,扯出了貴妃,還辱罵了聖上……
玄宗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在虢國夫人和殿外宮徑間來回遊移,突然,眼神一凝,似乎看到了什麼。
在巍峨的宮中,琉璃瓦在落日餘輝的照耀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信誠公主和駙馬獨孤明以及小郡主獨孤敏被兩名宮女引導著,緩步走進這莊嚴而又壓抑的空間。
夫妻二人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當楊府護衛趕來,虢國夫人被扶上車後,沒有回府,卻轉而向興慶宮駛去之時,便知此事不能善罷。
劉一手拉住獨孤敏,問清事情原委,當即便讓她請了幾名目睹全程的百姓寫下了具名陳情書,而後將信城公主夫婦扶上馬車,也趕往興慶宮。
“孃親,不怕,是她先動的手。我又沒傷到她,就劃破了衣服,那劍上連血絲都沒有。”幸好,在劉一手的提醒下,她第一時間保留了證物,只是未得聖詔,刀劍不能入宮,現都存放在宮門口,包括那匹被抽傷眼睛的馬,也讓人在宮門口看著。
信誠公主臉色蒼白,緊抿著嘴唇,雙手在袖中微微顫抖,極力剋制內心的恐慌和憤怒。
駙馬則是一臉的焦急和擔憂,他握著信誠公主的手,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公主別擔心,敏兒說的對,按律,就算是雙方互毆,也要看是誰先動的手。”
信誠公主心中微沉,她想起了幾年前的“三庶子之亂”,三位兄長及各自府中數百人,說沒就沒了,聖上判人是非生死,又豈是看證據的?還不是憑其心意。
心中縱使再忐忑,這條路終於走到了盡頭。
“聖上,信成公主和駙馬獨孤明,以及郡主獨孤敏,殿外求見。”雖然都已看到,但高力士還是如往常般守著規矩,履行著儀式。
“宣他們進來。”玄宗聲音無波,貴妃卻面若寒潭。
“說說吧,親戚之間,怎麼還動了刀劍?”玄宗看向自己的幼女,記憶中是個溫煦守禮的好孩子,但是,她家那個女兒,獨孤敏,的確是個胡鬧的個性。
玄宗還記得,有一次打馬球時,獨孤敏擊出的球差點命中自己的下巴,那一次,女兒也像現在一樣,慘白的臉,通紅的眼,跪在自己面前。
信誠公主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抬起頭,直視著玄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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